酒足飯滿後的天詣打著飽嗝走向床的方向,幾個丫鬟撤走了桌上的殘羹餐酒,換上了新鮮的水果和精致的點心,然後轉身離開,隨手扣上了房門,天詣一個人呆在房間里,從門外的人影他就看出來自己是被禁足了,一向自由的天詣頭一回成了籠中鳥,心中郁悶,無聊之下,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窗,琢磨著︰「看來這不是好事啊。」
天詣剛想把胸前的兩個鼓鼓的東西拿下來,當初是傅怡將兩個隻果死死地綁在了他的胸前,要不是因為天氣悶熱,塞饅頭會有異味,所以被紀雪瑤強行換成了兩個隻果,當事人天詣真是苦不堪言,想到此處,就听見門外有說話的聲音,是杜勝的聲音,曾和他打過兩回的交道,天詣對他還是有戒心的,天詣趕忙收回自己不雅的坐姿,直起身子端坐在床邊。
門外,杜勝相當有禮貌地敲了敲門,說︰「紀小姑娘,你休息了嗎?」
天詣看著門外的那個黑影,回答︰「杜管家啊,您請進吧。」
隨著房門打開,杜勝滿臉笑容地出現在天詣視野內,天詣見到如此面容的杜勝,笑容後的殘忍還是讓他記憶猶新的,不由想起紀雪瑤曾經的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紀小姑娘,你最近可好啊?」杜勝走到天詣面前,無比關心地問。
「最近?杜管家,我才在你府中呆了半天,怎有好和不好之說啊?」
被搶白了一番,杜勝面不改色地說︰「那,這半日府中上下待你還合心意嗎?」
「杜管家,你對每個來杜府的女子都是如此有禮相待嗎?」
「俗話說,女人是水做的,自然是需要男人捧到手心里的嘛。」杜勝說著就要去抓天詣的手,天詣不留痕跡地閃到床的另一邊,讓杜勝撲了一空。
「杜管家還真是個博愛的人啊。」
杜勝一听此話,眉開眼笑道︰「我杜勝最大的優點就是心胸寬大,所以‘博愛’這兩個字還真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啊,紀小姑娘,就屬你最理解我了,其實,這個房間你是第一個住進來的。」
「第一個?」
「這個房間是為了我遲來的仙女準備的新房。」
天詣一怔。
「這是我在杜府建立的西苑,我杜勝自打來到這里,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建立了這麼一座小別院,雖然一直空著,卻一直有人每天打掃著,花圃里的花草也專門請人來打理,我希望可以和愛人住在這里,這是我今生的心願,原以為這只是個夢,卻沒想到,你的到來讓我看到了那個未來不是夢。」杜勝說得深情意切。
「杜大管家,前來衙門報名女兵的那些姑娘呢?難道她們也被你納進別的什麼園了?」
「怎麼會呢!我心目中的仙女只有你一個。」杜勝笑得那個開懷啊。
「奴家不相信了。」
「真的,我怎敢欺騙你呢,她們一直在秘密的地方關押著,等到有一天全部充入官妓。」
「什麼?!」
「紀小姑娘,你別以為我只是個卑微的管家,看在我們馬上成為一家人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事實吧。」
天詣趕忙給杜勝倒杯水遞給他,然後給他搬了一個板凳請他坐下,自己則坐在床邊,和他面對面坐在,杜勝一見如此美人待遇,立刻笑眯了雙眼,原本一雙綠豆眼楮成了兩條縫,他說︰「跟你說,別看我是縣太爺家的管家,其實,在這西城,我最大,就連縣太爺也得讓我三分,衙門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先經我手在逐個分配下去的。」
「為什麼呢?」
「因為,我是——當今丞相大人的人。」杜勝說得洋洋得意。
丞相魏馳元是位老當益壯的人物,朝堂上說一不二,無數大臣們擁戴的人物,一身清廉,一身浩然正氣,在民間,沒有任何對其負面的傳聞,大多都是些什麼大善人啊,幫助磨難的人們等等的故事流傳在外,百姓們對這位英明神武的丞相相當尊敬,如今,潛藏在西城縣衙內的這麼個惡勢力頭頭竟說自己是丞相手下的人,天詣有些疑惑,他也是上過早朝見過真人的,並不是個老奸巨猾的角色。
「我原名叫魏武,是丞相府中的管家,三年前丞相將我潛派在此,讓我監督西城縣衙的一切,把持住西城的大權,以待日後有機會成就一番大事業,如今正是這個所謂的大機會,當今神女的無知雖然會毀掉她自己,卻可以成就我,紀小姑娘,很快你就會是西城城主的夫人了,什麼權利地位都是你的了,跟著我,你一定會成為最幸福的女人了。」叫魏武的男人狂笑著。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沒等天詣發威,一道身影快如閃電般地沖到了魏武面前,一記手刀重重地擊在了他的脖子上,魏武沒來得及反應,眼一翻,昏了過去。
「八嫂,我們還沒問完呢。」天詣急的直跺腳。
這時候,房門猛地被人打開,天諾天謁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了進來,隨後走進來的正是胡虎三兄弟,他們快速將昏迷的魏武五花大綁起來,天詣趕忙掀起床板,床底下露出一顆腦袋來,正是紀雪瑤髒兮兮的臉蛋,天諾立刻上前將紀雪瑤從地洞里抱出來,傷痕累累的模樣讓天諾震驚不已,二話不說,抱著紀雪瑤飛身離開了杜府。
「嘿,有了愛人忘了別人啊。」傅怡雙手叉腰嘀咕著。
天詣趕忙接手天諾未做完的活,將地道里的其他姑娘們一一拉出來。
被救的姑娘們感動的連連磕頭道謝。
傅怡審查了一眼手中的狀紙,相當滿意地走到魏武面前,趁他昏迷之際,借他的手在狀紙上按了五個紅色的指印。
原來在魏武未來到這間房間之前,擔心紀雪瑤和天詣兩人的傅怡便尾隨而來了,他倆在明處,而她在暗處,當時,傅怡溜進關押天詣的房間,與此同時紀雪瑤帶著遇難的同胞們順著漆黑的地道,模索著前行,就在天詣和傅怡兩個面對面指著彼此的時候,床下傳來絲絲響聲,就像是有老鼠在打鬧,兩人立刻尋音望去,俯身朝床下看去,紀雪瑤正探頭想打探下地道外的情況,結果,三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幸好三人都是定力比較足的那種,不過紀雪瑤是另類,只是當時整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里,因此沒發出聲音,就在此時,門外傳來看守者的聲音︰「大管家您來了。」
「天詣,你什麼都別說,你只要根據我說的話做做嘴上的動作就成了,千萬要配合好啊,萬一功虧一簣就不好玩了。」紀雪瑤趕忙交代著。
「姐姐,交給我吧。」
「前輩,至于筆錄這一項就麻煩你了,但時候套出他的罪證,就能送那個可惡的家伙吃牢房了。」紀雪瑤咬著牙說。
于是乎,三人相互點了下頭,就上演了上面的那出戲。
胡虎三兄弟見兩位親熱叫自己「哥哥」的女生們就這樣落入虎狼之窩了,因為惻隱之心,使他們三立刻打听兩位姑娘的住處,好不容易找到兩人住的客棧,正巧踫上從皇城匆匆趕來的天諾天謁兩兄弟,于是在胡虎三兄弟的帶領下,作為後援隊,來到了杜府。
西城縣衙是鬧了這麼一出,縣太爺杜老爺,因為助紂為虐,也被一起逮捕歸案了,遠在皇城皇宮內的國主得知這樁事情,那叫一個怒發沖冠為神女啊,堂堂神祀國御賜神女被魏武傷害成那種地步,氣不打一處來,立刻下令,殺雞給猴看,讓其他各城不要再犯同樣錯誤,前車之鑒,好好處理女兵招募的一系列事宜。而另一邊,依舊是那個昏暗的地下室,蒙面女子背對著大殿之上半跪著的那名黑衣蒙面人。
「本想抑制住神女大人,結果丞相大人的那盤棋還是被對方將軍了。」黑衣男子沙啞的聲音響起。
「十幾年前的案子都被她扯出來,糾正了黑白,害死了我們的一員大將,如今,又化解了這一局,難道我們真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嗎?」蒙面女子憤懣地按住面前的石壁,道,「以前真是小瞧她了,以為她是無關痛癢的角色,如今看來,卻是個可以扭轉乾坤的人物。」
「回主子,這一局,她可沒有全身而退啊。」
「什麼意思?」
「主人,您別擔心,因為,游戲才剛開始,這一局,請讓屬下把持一切。」黑衣人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