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天諃剛從外面回來,府中的管家便跑了出來迎接當家人回府,這位管家,姓馬,單名一個澤字,留著小胡子大叔,很有吳孟達的範。據說馬澤是言皇後娘家最信任的人,打天諃從小離開皇宮,他的起居住行都是這位馬管家和他的佷子蕭天打理,他倆都是十分憨厚正直的人,對天諃來說,這兩人是他出門在外這麼多年,唯一的親人。
天諃一回府,剛坐在大廳一側的椅子上,就有丫鬟端著茶水進來,天諃端起茶杯喝著,隨著他一起進大廳的馬澤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天諃放下茶杯,見馬管家這幅模樣,疑惑地望著他。
馬澤見天諃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一咬牙,走上前說︰「六皇子,雖說這是你自己的個人私事,老奴我不應該多事的,但是,府外謠言四起,老奴我也坐不住了,不得不說了。」
「馬管家,我說過了,不要總是老奴老奴自稱,你是我親人,既然,蕭天是我兄弟,你就是我的親叔叔。」天諃趕忙起身雙手將馬澤扶坐在一旁。
天諃如此真誠,馬澤不再推月兌,和天諃面對面坐下。
「馬叔,我一直把你當成可敬的長輩,所以,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是這樣的,現在沙城上上下下都說你有夫人了,而且孩子都快出生了,見大家喜氣洋洋的恭喜你們,我就納悶了,和你生活這麼多年,頭一回你有事情瞞著我啊,我連我佷媳婦的茶還沒喝到,就快要看見你的下一代了,難道等你兒子都生下來了,還打算什麼都不說,繼續金屋藏嬌嗎?」馬澤傷感地看著天諃。
天諃被這一番話驚得,端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長大了,我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了,你連娶媳婦的事情都成秘密了啊,哎,我傷心啊。」馬澤有時候也格外像個孩子,他坐在一旁小說啜泣著。
天諃一愣,趕忙說︰「叔叔,你開什麼玩笑啊,我還沒戀愛呢,哪來的夫人,更別說孩子了。」
「你被忽悠你叔叔我哦,你瞧外面說得可是有模有樣的啊。」
天諃正想說什麼,外面有個小兵奔進來,說︰「啟稟將軍,府外有位女子要見你。」
「瞧,找上門來了。」馬澤撇著嘴巴,說。
天諃無奈,只得先放下馬澤這邊,說︰「有請。」
當紀雪瑤帶著胡虎和朱紹志走進府門,紀雪瑤是目不斜視,直奔大廳所在,身後的胡虎和朱紹志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豪宅,頗為好奇,東看看西看看,不時兩人咬著耳朵討論一番。
紀雪瑤一進門,天諃和馬澤上下打量著這一行陌生人。
將軍府的主人沉默著,紀雪瑤也沒發言,馬澤則左看看天諃,右看看紀雪瑤,兩班人馬就這樣靜默著。
到是馬澤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大廳內的僵局,說︰「那個,你們先聊,姑娘,你千里迢迢追夫而來,就暫時先住下吧,我去準備。」
「那多謝了。」紀雪瑤毫不客氣地說。
馬澤笑著轉身朝門口走去。
「姑娘,你?」天諃指著紀雪瑤,納悶道。
「相公,你這個稱呼似乎有些太見外了吧,這里又沒有外人,干嘛不敢承認呢。」紀雪瑤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大跌眼眶,就連沒有走出大廳的馬生都差點被門檻絆倒。
天諃皺著眉緊盯著紀雪瑤,說︰「姑娘,你這是何意?」
「夫君今日救我一命,小女子我自當以身相許啊。」紀雪瑤很是淡定。
「不需要,我只是舉手之勞,姑娘你別放在心上,換做誰都會那般做的。」天諃回答的也很堅決。
「好吧,言歸正傳,將軍,我今日前來也並不是拿我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的,我想請你幫個忙。」
天諃再次打量了一眼面前女孩子,頭一回見求人的人如此這般出場並震驚全場的。
「是我們家老大的馬丟了。」胡虎插嘴。
「我知道將軍是沙城的一城之主,沙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你的話就是神旨,應該不會有人拒絕的,只要你一句話,讓偷馬賊把馬還給我,一切就簡單了。」紀雪瑤說。
「馬?」天諃詫異。
一旁的朱紹志趕忙介紹︰「是一匹白馬,傳說中的紅豆寶馬,很珍貴的馬種。」
天諃再次打量了一眼紀雪瑤,說︰「如果我沒說錯,姑娘,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吧。」
紀雪瑤驚異他的好記性,當時一進大廳第一眼便看見了天諃,她便想起了皇城那夜為凱旋而歸的將士們慶祝的那一夜,天諃的細心、默默的孝心和那隱隱的憂傷都觸動著她,以及皇城郊外白碧失控時的那一邂逅,藍色長袍蹁躚的是他,身著銀色盔甲的是他,時而溫文爾雅,時而氣宇軒昂。
天諃說話打斷了紀雪瑤的回憶。
「沒想到你至今都沒物歸原主啊,現在還找我要馬?」天諃說。
「錯——」紀雪瑤叫著。
天諃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等待她振振有詞的下文。
「這可是別人送的。」
「笑話。」天諃冷哼一聲。
「不待你不相信的,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不偷不搶不做虧心事。」紀雪瑤這般說著,身後的胡虎和朱紹志應和著連連點頭。
天諃想,皇宮里東西,想必也不會讓人輕易偷去,更別說是一匹活著的生物了,除非是身手了得的女神偷,天諃再次打量了一番紀雪瑤,紀雪瑤挑眉看著他,天諃說︰「你說是別人送的?」
「是啊。」
「真是無稽之談。」
「這也不待你不信的啊,要不,我怎麼知道這匹馬叫白碧呢,是當今七皇子,也就是你七弟的愛駒啊。」
天諃看了紀雪瑤一眼,說︰「你還真是做足了工作啊。」
「你怎麼就不信呢,你遠在天邊,皇城即使風起雲涌,你也不會什麼都知道啊,所以說,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就是假的呢?」
「當今七皇子的白碧可是我送給他的,如今你說白碧是別人送你的,我怎麼能相信。」
紀雪瑤恍然大悟,說︰「你說白碧是你送給天諾的。」
提到天諾的名字,天諃一愣,看著紀雪瑤。
「原來是你啊。」紀雪瑤輕拍著自己的胸脯,好一陣輕松喘息,她想了想,說,「將軍,你從哪里找來白碧這麼匹寶馬?」
「當日路過風林,救過一位大叔,白碧就是他送給我的。」
「那一定是當年的風寨主了。」
「你知道?」
「那當然了,此馬本來是一對的,公馬送給了你,母馬留給了自己的二女兒,我說將軍,冥冥中自有月老紅繩牽引你們啊。」紀雪瑤一陣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