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正要熟睡的紀雪瑤究竟看到了什麼?
原來,是一個手掌那麼大的六芒星圖案,旋轉著,閃著紫色的熒光,柔柔的,就像是紫色氤氳的霧靄,這種奇異的現象是紀雪瑤愕然的原因之一,其二,是因為這個六芒星圖案正是帶自己穿越的那個精致圖案,是之所以穿越的引子,紀雪瑤又驚又喜。
紀雪瑤伸出右手,緩緩抬起,當食指指尖觸到它的剎那兒,紀雪瑤眼前一片耀眼的光芒,使她不得不閉上雙眼。
神,你不會就這樣帶我回去吧?不待這樣開玩笑的,我還沒有和天諾告別呢,我還沒再見他一面呢,怎能就這樣消失不見呢?
被耀眼白光包圍著的紀雪瑤心里是如此想的。
待再次睜開眼楮,紀雪瑤發現自己所處之地,四周十分昏暗,潮濕且散發著淡淡的霉味,到處是擺放著古籍的書櫃,有點古老的味道,同時也給紀雪瑤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只覺身後有陰氣「嗖嗖」地直竄。
「這是哪里?」紀雪瑤跪坐在地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一向怕鬼的紀雪瑤面對此景此境,自然是膽戰心驚。
紀雪瑤掩鼻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穿梭在一排又一排的書架中,架子上古書籍、木質書卷等,什麼朝代的書應有盡有,可見這里的主人是個學識淵博,喜愛讀書之人。轉了幾圈,紀雪瑤終于看見不遠處有黃色的燭光。
「七哥——」
天詳的聲音突然從亮光處響起,讓紀雪瑤渾身一顫。
「天諾?」紀雪瑤以為出現幻听了,剛才還想著沒見過天諾最後一面,此時此刻,竟听見天詳呼喚著他,紀雪瑤趕緊朝亮光的地方跑去,當她走出昏暗的地方,整個人都被燭光包圍,她看清了這里正是申之乾的地下室,熟悉的石壁,石床,以及床上昏迷中的天諾,天詳正跪在石床旁,握著天諾的一只手,垂首焦慮著。
天諾果著上身躺在石床上,石床終年都是溫熱的,就像是溫泉一樣,讓躺在上面的人十分舒適。
對于紀雪瑤來說,這是第二次見到天諾直直地躺在這里,上次是因為他被封印的記憶,而這次??????
申之乾正拿著銀針在天諾身上扎著,紀雪瑤從小到大第二怕的就是打針,即使那細細的針頭不是扎在自己身上,看在眼里都會讓他心驚肉跳。
「申師父,你真是在做什麼?」天詳不解。
「打開身上的脈絡。」
紀雪瑤看著天諾閉目蹙起的眉頭,她眼眶里有液體在打轉,她一步一步艱難地邁出,沉重地朝石床方向走去,沒想到,天諾怎麼又躺在那張石床上了?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她很想找個人問一問,這究竟怎麼回事?
紀雪瑤咬著牙,本以為可以冷靜下來,可當她看見天諾蒼白清瘦的臉時,所有感情一起在胸腔里翻騰,她感到一種莫名的窒息,她猛地撲向石床上的天諾,就在她這麼一撲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是,她既然整個人穿了過去,從石床這邊穿到了石床另一邊,紀雪瑤眨著眼楮望著面前冰冷的石壁,心髒停了幾秒,立刻毫無節奏地跳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
事情超出了她所想的範圍,她這才想起,自己從進來那刻起,似乎就是房子里的空氣,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抬手仔細地看著,才發現竟然一眼能望穿。紀雪瑤心里一驚︰「難道我靈魂出竅了?」
紀雪瑤獨自在糾結著,另一邊也在焦急地糾結著。
「申師父,怎麼樣?我七哥他怎麼樣了?」天詳焦急地看著對面面色嚴肅的申之乾。
「月圓之夜又要到了啊。」申之乾說著,微微嘆了口氣。
「我七哥每次舊疾發作都是月圓之夜。」
「心中強烈的思念會促使他的病早早發作,並且比正常發作要長久一些時日。」
「申師父,七哥究竟為什麼會染上這種怪病?從小到大,每個月圓之夜都逃離不了的病,這究竟是為什麼?」
「這是他的宿命,無法解釋的。」
「沒有良藥嗎?」
「六芒星已經將藥引帶來,只不過她又離開了。」
「此話是什麼意思?」
天詳當局者迷,並不知道申之乾的話中話,但是一旁的紀雪瑤听了這番話,腦海里靈光一現,「六芒星」三個字使她一怔︰「難道,我的穿越跟申之乾口中的六芒星是同一個嗎?」
紀雪瑤接受自己是魂體的事實,只能呆呆地站在石床邊看著靜靜安睡的天諾。
「諾,我身在邊塞,遠在皇城的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要趕快好起來啊,我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你說呢。」紀雪瑤輕聲說著。
這一說不要緊,原本安睡著的天諾長長的睫毛微顫著,醒了過來。
「七哥,你醒了。」天詳驚喜著叫著。
紀雪瑤也驚愕著掩著嘴巴。
「恩。」天諾睜開眼楮,眸子泛著一層水霧,他說,「我剛才好像听見小瑤的聲音了。」
「怎麼會呢?七哥,小瑤去了邊塞,你應該是做夢吧。」天詳听天諾如此說,心中也一陣感傷,在他記憶中,天諾和紀雪瑤這兩人,通常都是小別勝新婚,一個遠在天邊,另一個則思念成疾。
天諾好像很是疲憊,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楮,繼續陷入了夢境。
「月圓之夜的到來會讓他的身體進行一系列的變化,所以,他會很貪睡,你先出去,我要進行下一步的程序。」申之乾解釋。
天詳點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紀雪瑤雖然是靈魂體在這個空間里,既然,申之乾要單獨治療,她也不好意思當隱形人繼續留在原地,只得和天詳一起出去了。
天詳站在乾坤殿大門外,天邊一片絢爛的晚霞,紀雪瑤和他一前一後地站著,欣賞著。
突然,殿內傳來一陣慘叫聲。
「七哥——」天詳說著就要沖進去,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如閃電般和他擦肩而過。
就連一旁的紀雪瑤都沒看清楚那白色的光束是什麼。
申之乾跑了出來,天詳愣神地看著他。
「因為身體內的變異會給他帶來一定的痛苦,這就等于是十幾年的身體發育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重新整頓變成另外一個他。」
天詳轉身就要去追剛才的白色身影,那正是天諾。
申之乾一把抓住他,說︰「別去了,他一定躲在什麼地方獨自忍受痛苦了,馬上到月圓之夜,這是病發的關鍵時刻,別讓他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