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若蝶驚呼,想要撤手,手還沒有松開,落水之人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小姐,我沒用,小姐,藍兒的功力低微,實在是抱歉。」藍兒難過地說。「小姐,他中的毒實在是太厲害了,你根本無力救他。你放棄吧。在再這樣下去,你會真元耗盡身亡的!」
「不!我絕對不會放棄!」若蝶執拗的咬著嘴唇,堅定不移。「既然讓我遇到了他,救了他,我一定要救到底!」說罷,她再一次閉上雙眼,將體內僅存不多的真氣全部灌輸到雙手之上,然後緩緩地輸入到落水之人體內。
很快,一團黑色的水蒸氣又從落水之人頭上緩緩冒出。
那團黑氣漸漸變濃,又如實物一樣將他罩在其中。
只是,沒有過多久,若蝶體內真氣耗盡,她和落水之人同時口吐鮮血。
「小姐——」藍兒尖叫著撲過去扶住搖搖欲倒的若蝶,哭道︰「小姐,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而賠上自己的性命,何苦呢?」
若蝶黯然的搖搖頭,說︰「佛家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他並不是我的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救他!」說著,若蝶再一次拼盡全力,將最後的一點點真氣灌入雙手。
落水之人緩緩醒來,微微的搖頭,低聲說︰「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回報,望小姐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就讓在下自生自滅吧。
若蝶長長地嘆氣,悲憤的說︰「都怪我學藝不精,我真是無用!現在,我真是痛恨我自己,當初師父教我習武之時,我沒有好好的練武。」
落水之人說︰「小姐,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太過于自責。能夠在生命的盡頭得遇小姐,那是在下三生修來的福氣。」
若蝶忍不住掉下眼淚,沖藍兒喊道︰「回去!回聚賢莊去!即刻就回去!聚賢莊那麼大,一定是藏龍臥虎,一定找得到武功修為高深的人,我們去求上官莊主,求他幫忙。」
隨即,兩位女孩將落水之人扶到了船上。
藍兒手拿長長地竹竿輕點水面,一葉小舟順水而下。
若蝶站在船頭,心事重重。她目光清冽,恍若千古不變的寒冰。一身拖地白色煙紗裙隨著風微微飄拂,裙角處繡著的幾只蝴蝶猶如活物一樣在翩翩起舞。
船艙中躺著的落水之人目光沉穩的凝望著站在船頭的少女。他在極力的尋找腦海中殘存的記憶。
忽然有點點星光閃過,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老人家的臉。那個老人家或慈眉善目,或剛正不阿,或嬉笑怒罵。他是誰?他是誰?
正在他苦思不得其解之時,若蝶彎腰從船頭走進來。
她勉強的沖他笑笑,手里遞過來一粒丹藥。
「無名,這個是解毒丹,剛剛在靜心庵的藥房找到的,我也不知道是否對癥,我……」若蝶說著,把那粒丹藥又收回手底。
落水之人微微一笑,把手伸向若蝶,輕聲說︰「難得小姐的一片苦心。反正在下中毒已深,不得解藥,命已不保,反正是死,不在乎什麼死法。權且死馬當做活馬醫。萬一,誤打誤撞,還真能將在內的毒解了呢?」
藍兒捧進來一杯水,不滿的說︰「好像我家小姐給你的是毒藥似的。小姐以前配制的解毒丹,就算不能對你的癥,也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真是好心不得好報。」
「那麼多謝小姐和藍兒姑娘了。」落水之人謙和的笑了笑,接過若蝶手里的解毒丹一口吞下。
「但願能夠有點點作用。」若蝶輕嘆,她恨不得馬上就回到聚賢莊。
藍兒又去撐船,若蝶緊挨著落水之人坐下。
落水之人很快陷入一片渾渾噩噩的境地當中。
「無名,你在想什麼?是在想你以前的事情麼?」若蝶輕問。
落水之人稍感詫異的看著她,說︰「無名?你是在和我說話?」
「哦——」若蝶爾雅一笑,說︰「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而我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那個的吧,所以,我給你想了一個好名字。」
船尾撐船的藍兒撲哧一笑,說︰「小姐,你取的什麼名字呀?無名,就跟沒有名字差不多。」
若蝶淡雅的說︰「名字,無非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