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散？合歡散是什麼東西？」她假裝不知道，看上去一臉的無辜。
他抬高聲音，沖她說︰「你敢說昨夜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你又何苦作踐自己？」
原以為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沒想到他竟然全部都記得。
她那麼用力才讓自己偽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哪知他的一句話立時讓她原形畢露。她羞愧的低下頭去。
她的眼淚無聲的流出來，低聲說︰「我和我自己心里愛的男人歡愛，哪里是作踐自己？我只知道，我的心是異常的歡喜的。此生有了這一次擁有，死了也沒有白白在世上走一回。」
「眉兒——」他萬分憐惜的喚著,長嘆一聲，沉眉說︰「你以為我和你有了肌膚相親，就能，就能留在你身邊？你真的是太傻了。你明明知道留不住我的。」
「是的！我知道。」眉兒抽抽氣，哽咽著說︰「我之所以這樣做，我只是想圓一個夢而已。多年以來，我只想成為你的女人，昨夜，我終于如願所償了。我心里是多麼的快樂呀！我真真切切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愛過，擁有過，宵，能夠成為你的女人，我死而無憾。」
「眉兒——」他忍耐著什麼，大聲的對她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活著。你還要在這個蓬萊河等你的爹爹回來。我不準你有事！你娘等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她的夢，你還沒有為她實現。我答應你，事成之後，我第一時間趕回來看你，你說好嗎？」
「已經——來不及了——」眉兒虛弱的閉閉眼楮，頰邊漾出兩個絕美的笑容，忽地，一口鮮血噴出來，噴濺了他一身。
「宵——我對你是——真心的。」眉兒幽怨的說著，緩緩地倒下去。
「眉兒——」雲霄驚駭的抱住眉兒，他模到她後背有股溫潤粘稠的液體。他急忙抽回手來，滿手是殷紅的鮮血，眉兒的血！
他將她轉過身來，只見她的後背，一顆銹蝕的鐵釘深深地插在她的背上，隨著她微弱的呼吸一顫一顫。
「眉兒——」他低喊道，濃濃的眉頭瞬間扭成一股繩子。
「能夠死在你的懷里，眉兒好幸福。」眉兒淡淡的笑著，伸手輕輕地滑過他堅毅的臉龐，那麼輕柔，輕柔得讓他五內俱傷。說完，頭往下栽倒在他懷里。
「眉兒——」「眉兒——」他驚恐的呼喊著，急切的度一口真氣給她。
眉兒有點清醒了，微微搖頭，虛弱的說︰「不要——不要為我浪費你的真氣。」
「眉兒，你不能死——我不準你死——」度一口真氣護住眉兒的心脈，雲霄將她一把牢牢地抱在懷里，猶如大鵬一樣，斜著飛出了畫舫，腳尖輕點水面，便踏水遠去。
幾個起落之間，他抱著眉兒進入了蓬萊城。
清晨的蓬萊城遠沒有夜晚熱鬧。
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和車馬很少。
有幾個小商販正在漫不經心的整理貨物。
街頭，幾家小店正在陸陸續續的開張，卻依然是門口羅雀。
雲霄抱著眉兒在寂靜的大街上一路疾行，每到一處醫館，他都會停駐腳步，上前去猛烈擂門。
然而，他信心滿滿的帶著眉兒沖進去，很快又抱著眉兒垂頭喪氣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