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那些女孩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高中生活是枯燥的,每天都被學業和老師追趕的疲憊不堪。高中生活卻也是多彩的,因為有那麼多的同齡人在一起朝夕相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和個性,溫柔的急躁的無趣的搞笑的高尚的自私的,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多,各人的優缺點便都暴露無余了。

學校每月只放假一次,每到不放假的周末中午,張雲霞便端著一盆髒衣服去水房洗衣服,用的是小袋的碧浪洗衣粉,高品質的洗衣粉洗過的衣服曬干後會有好聞的清香散發,就像被日光暴曬過的被子那蘊含著陽光溫暖氣味一般,是張雲霞最喜歡的味道。

四班的一個市里來的女生開始到各個宿舍販賣牛仔褲,看著因穿著緊身牛仔褲而越發顯得身材高挑苗條的那個女生,張雲霞也狠狠心咬咬牙花了四十元買了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

在春日和煦的陽光中,留著短發穿著白色遠動鞋和淡藍色牛仔褲的張雲霞躊躇滿志的走在校園中,奔跑在操場上,自覺身上都散發著青春的美麗光芒。

學校里穿牛仔褲的女生越來越多,後來幾乎達到人手一條,這讓那個販賣牛仔褲的女生小發了一筆。

某日下午放學後,在女廁所外,張雲霞卻親眼目睹了那個賣牛仔褲女生的潑辣。

那天,最後一節課上完,張雲霞和孫靜便結伴去廁所,上廁所的時候便听到外面兩個女生大聲爭執的聲音。

等張雲霞和孫靜來到廁所外,看到那個賣牛仔褲的女生已經跟一個短發戴眼鏡的女生廝打在一起,還不時的發出不堪入耳的謾罵聲。那個平時看起來溫柔可親的賣牛仔褲的女生罵聲相較之下,更加刺耳,「賤貨」,「婊#子」的不絕于耳。

後來圍觀的女生越來越多,便有和她們相熟的女生跑上前拉架,就在兩人已經被眾人拉開的瞬間,賣牛仔褲的女生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上去給了那戴眼鏡的女生一記響亮的耳光,把那女生的眼鏡都打翻在地,深度近視的女生一邊高聲叫罵著,一邊沖上來繼續憤怒的與對手廝打……

後來,據知情人說,那個戴眼鏡的女生買了一條牛仔褲,後來發現褲子變形了,便找到賣主退貨,賣褲子的女生卻堅決不予退貨,兩人說著說著便打了起來。

再後來,另據更加知情的人說,這兩個女生初中時曾經是一所學校的。賣牛仔褲的女生曾經跟班里的體育委員發生早戀,後來卻被那個戴眼鏡的短發女生橫刀奪愛。上初中時便看彼此不順眼,多次發生爭執,現在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便很快從互相指責上升到互相謾罵最後到彼此廝打……

這件事在學校女生中被熱議了一周,據後來一直關注此事件的女生說,有跟雙方感情都很好的女生,分別勸解了打架的雙方,最終兩人達成了和解,各退了一步,短發女生認栽認了那個耳光,賣褲子的女生也全額退還了褲子錢,後來不知兩人經過怎樣的交往,竟然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這樣的結果真讓大家跌破眼鏡、匪夷所思。友情有時也會破裂也會破鏡重圓,這也給乏味的高中生活增添了些許愛恨情仇的戲劇感。至于在這幕戲劇中誰是贏家誰是輸家,卻只有劇中人自己知曉了。

六班的班長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女生,長得白白淨淨,很漂亮,對人謙虛有禮,但卻總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到哪個班里,都有這樣的女生,看上去跟誰都客客氣氣,也從不打听學習之外的事情,跟誰都不錯,也就意味著跟誰都不太親近,獨來獨往,獨立卻孤單。這樣的女生總是被女生們學習和敬仰的模範學生,上課學習刻苦,下課不苟言笑,自律性極強。

班里也總有個別傻呵呵的女生,像缺心眼一樣,成為眾女生調笑或捉弄的對象。周海霞就是這樣的女生,中考的時候成績就不理想,父母花錢找關系才勉強進了縣里最好的高中。因為天生資質差,學習成績從一開始便被遠遠的落在後面。學習也不刻苦,听課吃力又不愛請教老師同學,作業勉強應付,實在應付不來便抄襲。

有一天數學課上,蔡老師舉行小測,本來就對立體幾何一頭霧水的周海霞,眼巴巴的看著卷子不會做,便偷偷的伸頭抄襲同桌女生的作業。

也許當過老師的人都知道,當你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的監考的時候,每個學生的一舉一動在自己的視線里都是一目了然的。那些耍小聰明的學生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逃不過老師的法眼。所以,如果你上學時,以為作弊是監考老師眼瞎,是自己作弊的手段高明那就大錯特錯了。

那天,周海霞剛抄了兩道題,便被蔡老師嚴厲的聲音叫起︰「周海霞!不要作弊!」

「老師,我沒有……」周艷霞本能的低聲狡辯著。

「這種自欺欺人的作弊行為本來就不能原諒,你還撒謊?!撒謊更是人品惡劣的表現!」蔡老師接著不留情面的訓斥著周海霞。全班同學都低頭做著卷子,大氣都不敢出,心底卻都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同情感。

「老師,我真沒作弊……」周海霞一邊狡辯著,一邊故作勇敢的抬起頭來。

「出去!你給我出去站著去!」蔡老師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聲音可謂聲振寰宇,有個別膽小的女生甚至嚇得連卷子都做不下去了,但還是裝作無動于衷般低頭寫劃著,心卻怦怦跳個不同。

周海霞在盛怒的蔡老師的婬威下,只得站起身站到了教室外面。

蔡老師這招「殺雞儆猴」果然起作用,班里個別想搞小動作的學生一看這陣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會或者不會做的題也只能靠自己的真實水平了。

嚴厲的蔡老師卻是一個極其認真負責的好老師,每次不管是作業還是小測的卷子,都會一絲不苟的給同學們批示。會在每個同學做錯的題後面,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用紅筆寫著︰粗心?完全不懂?不求甚解?這樣的字眼,即使只是一道普通的作業題,也要讓做錯的學生深刻挖掘做錯的原因,然後對癥下藥,而且要保證類似的錯誤以後不會重犯。

本來高中數學和初中所學便很月兌節,很多學生都找不到學習的要領。但在蔡老師的嚴格要求下,六班的數學成績在全年級六個班中卻是最好的。

周海霞在老師眼里是一個差等生,在女生中人緣卻極好。女生中有懶得出去買東西的懶得打飯的,交代給周海霞,周海霞會比對自己的事還要熱心,有求必應。下了晚自習後,有的女生上廁所,有的結伴回宿舍喝水,有的繼續坐在座位上做題,有的便一起站在教室外清冷的夜色中,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有調皮的女生,便會猝不及防的躥到站在門口台階上的周海霞身上,令毫無準備的周海霞趔趄一下。也有的女生會說謊話騙周海霞,雖然屢屢遭騙,善良單純的周海霞還是記吃不記打,讓人每每得逞。

班里有一個叫呂新的市里來的女生,尤其喜歡捉弄周海霞,但周海霞卻跟她最要好。周海霞每天被呂新折騰的團團轉,卻總是笑呵呵的,這也讓班里的很多女生看不下去,曾經私下里勸告周海霞離呂新遠點,呂新完全是利用她的軟弱和善良,但周海霞總是笑嘻嘻的回答︰「呂新是很善良的,你們都誤解她了。」

說起呂新,班里的絕大多的女生都不喜歡她。呂新雖然是城市女孩,皮膚細膩但卻黝黑,以致愛美的她每天早上都顧影自憐,到處打听哪種化妝品增白效果更好。據跟她同一所初中出來的女生說,呂新在初中時就差點因為早戀被學校開除,整天跟一幫小混混鬼混在一起,是那所初中的「風流」人物。

呂新對外貌和服飾極其在意,令很多生活簡樸的農村女孩所不齒,覺得她又膚淺又虛榮。學習成績不好,每天眼楮只會偷瞄那些長得帥或學習好的男生。跟女生說話愛答不理,對男生卻總是笑臉相迎,一副賤兮兮的花痴相。這樣的女生是注定不被同性所喜歡的,即使是男生,一般也都對她敬而遠之,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當眾女生听聞呂新主動追求二班的班長被義正詞嚴的拒絕的時候,大家都偷偷嗤笑著,覺得呂新真是犯賤、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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