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家教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李建港和張雲霞都分別找到了兩份家教的工作,為了不影響兩人晚上的休息,都把時間安排在了上午和下午。

張雲霞做的一份家教是輔導一個開學後上六年級的女孩子。女孩子家住在市區繁華地段,父母都做生意,平時也沒時間輔導孩子的功課。女孩子還有一個四歲的小妹妹,被母親送到日托幼兒園中,所以,張雲霞很少能見到這個小點的孩子。

被輔導的女孩叫劉宇軒,大眼楮白皮膚,甚是漂亮,也很聰明,只是愛耍些小聰明。因為貪玩學習成績一直在班上處于中等的位置。

剛開始的時候,張雲霞只覺得要做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師,因為自己從小就喜歡這樣的老師,便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樣的老師才有親和力,以為通過鼓勵的方法便可以激發劉宇軒的學習熱情。但殊不知劉宇軒壓根就不買張雲霞的帳,張雲霞的「和藹可親」只會讓這個偷懶耍滑的女孩越發的放縱,每天都是敷衍應付。

張雲霞一看這種方法不可取,便學自己那些嚴厲的老師對劉宇軒嚴格要求起來,各個科目都嚴格細講一遍,然後留一些作業,看張雲霞嚴肅認真的樣子,劉宇軒也不敢怠慢了。

因為有了對劉宇軒的輔導經驗,張雲霞再輔導那個初中女生也要求十分嚴格。也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人也越發會察言觀色了。對張雲霞所有的要求,女生都滿口爽快的答應著,可卻只是陽奉陰違,一轉頭還是一樣我行我素。這讓張雲霞有些頭疼,一時不知該怎樣應對這樣的學生。

李建港的家教工作卻很順利,因為人高馬大又博學多識,很能壓住所教的兩個調皮小男生。因為不管是在體力還是在腦力上,他們都不具備與這個「大男人」抗衡的力量。李建港卻不是一味的嚴格,很懂得教書育人的訣竅,先用自己的風趣和博學把兩個小男生忽悠的心服口服,甚至對李建港有了一種偶像般的崇拜。然後李建港再有什麼要求,小男生都是言听計從。

因為都是窮學生,提前便跟雇主商量好了十天給一次工資。這樣既提高了做家教的積極性,也防止某些品質惡劣的家長最後以孩子學習沒長進為由拒付工資。

十天後,當李建港和張雲霞第一次發工資的時候,兩人坐在小出租屋里都興奮的不能自已,這可是平生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得報酬啊,那種成就感和喜悅感相信每一個有工作經歷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發工資了,兩人抓緊時間跑到還沒打烊的商場里,各自為彼此挑了一身夏裝。給自己買的時候都希望買最廉價的衣裝,給對方買的時候卻希望是最好看合體的,不願意對方為價錢而放棄買衣服的念頭。

最後,兩個人在商場打烊前終于在琳瑯滿目的服裝中挑到了稱心如意的衣服。每人一條短褲,一件背心,張雲霞還買了一雙新涼鞋。在不停的爭執和商量下,兩人還是花了近二百。,但因為這是自己的辛苦勞動所得,兩人雖然有些心疼錢,但還是感到萬分的高興和自豪。

做家教這工作說輕松便輕松,說辛苦也辛苦。相比于教學的認真負責,夏日暴熱的天氣對每天要往返出租屋和雇主家兩次的人來說,也是很辛苦的。

早上不能貪睡是必然的,而且自從兩人同居以來,為了節省開銷,兩人都舍不得去路邊的小吃攤吃點現成的,而是用簡單的爐具熱熱昨晚剩的饅頭,就著榨菜或醬豆腐簡單的解決早餐。當然這點辛苦對習慣了艱苦樸素的在校學生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夏日早晨空氣清新,騎十多里路去工作倒也不覺得什麼。開始的時候,李建港都是早早把張雲霞送到雇主家再匆匆趕到自己的雇主家。後來發現這樣太費時間,索性也為張雲霞在舊貨市場買了一輛舊自行車,這樣李建港就不用那麼辛苦的車接車送張雲霞了。都有了自己的坐騎,行動起來也方便很多。

每天從上午8點教到10點,在炎炎夏日,10點鐘便已經是酷熱難當,但還可以忍受。最難忍受的是下午2點便又急匆匆去另一家做家教。那時刻是一天中最為炎熱的時間段,越是穿得暴露那火辣辣的日頭越是曬得人肉疼,連空氣似乎都可以一點就燃了。

等張雲霞強忍著炎熱騎著破自行車蹬到劉宇軒家,再急速的爬上四樓,每每都感覺自己有中暑的癥狀般。敲開劉宇軒的家門的那一刻,是最幸福的。開得十足的冷氣吹得人一陣陣神清氣爽,感覺像剛從地獄一下子闖入了天堂般享受。臉因遇熱太久又一下子遇冷而變得緋紅,這時,很有眼力的劉宇軒便從冰箱里拿出冰鎮的西瓜或酸女乃討好一下張雲霞,那甜膩的涼爽會讓張雲霞幸福的想暈過去。

有時在中途休息的時候,張雲霞和劉宇軒站到窗前看著樓下稀落的人群,尤其是看到在對面樓上正在汗流浹背辛苦蓋樓的建築工,心中便油生一種優越感,比起這些人自己似乎幸福太多,卻忘了自己每天是怎樣忍受這酷暑的折磨的。

出租屋因為是偏房,牆面薄,被日頭曬過一天以後,四面牆都被太陽光的熱度烘烤的要冒火一般,雖然有一個小吊扇整夜的旋轉,但屋子里還是熱的人透不過氣來。

為此,張雲霞和李建港總是因為炎熱很晚才睡,一直逛到夜市散場。夏日的樹蔭下的夜風總是比像悶罐一樣悶了一天的熱屋子要讓人舒服的多。逛夜市的時候,兩人也會吃點羊肉串喝一杯扎啤來通過對胃的犒勞來安慰一下自己一天的辛苦。尤其是在發工資的時候,兩人更加有一種「揮霍無度」的感覺,因為覺得晚間太過寂寞,還花五十元在舊貨市場買了一台黑白電視機,也會每天稱幾塊錢的肉炒個肉菜解解饞。像在學校吃飯時一樣,李建港總是以不愛吃肉為由,把菜里少的可憐的肉塊都夾到張雲霞的碗里或者直接送到嘴里。

這樣的日子真的像一對剛新婚不久的小夫妻一樣平凡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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