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張雲霞他們入住更早的西屋的主人卻極少來出租屋,晚上從沒來過,只白天偶爾撞到過兩次。
男人帶著女人騎著自行車風馳電掣而來,男人看起來很干淨斯文,女人卻涂抹得渾身都散發著濃郁的香氣,一襲長裙,體態豐滿風情四溢。
只見過一次,張雲霞和李建港便彼此會心的看了一眼,不用說,對他們的關系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每次,張雲霞和李建港前後腳回到出租屋里,都可以通過中間相通屋子里遺留的香水味判斷出那對男女是否來過。通過時間來推斷,他們在出租屋里待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小時,急匆匆來,辦完事急匆匆走。
張雲霞和李建港都不是多事的人,也不會八卦的去多留心素不相干的人,更不會去打听這些無聊的事。
但這房間的女主人卻是一個很討厭的無聊女人,最善于窺探別人的**。
因為兩個人都有家教要做,跟主人家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除非趕上水管沒水了或屋里斷電了,便會到主人家水缸里去借水或找到主人詢問電路情況。
每次,張雲霞去主人家,男主人因為上班或有事在家的時候極少,子女們也多半因出外,踫面的機會極少。
女主人是很標準的中年婦女的樣子,邋遢、世故、無所畏懼,每天一邊收拾著屋子或做著一大家人的飯菜一邊惡狠狠的謾罵,罵老公的不作為罵孩子的不懂事。總之,這樣的女人,張雲霞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
但女主人卻是熱情的,每次去的時候都會拽著張雲霞不讓走,然後便詳細的像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一樣探問張雲霞和李建港的具體情況。本來就是偷偷和李建港同居的張雲霞當然對這種探問**的人相當厭煩,每次回答便都小心謹慎的,只說自己和李建港新婚不久,只是在這里工作才暫時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租住的。
女人眨著狡黠的小眼楮,別有意味的看著張雲霞。張雲霞知道那種眼光中的不信任,但隨便吧,張雲霞只求彼此相安無事就好了。
「西屋那兩人這幾天來了沒有?」女人轉移了話題。
「我白天都早早上班,真沒注意到。」張雲霞跟女人說話都是小心的敷衍著。
「呵呵,一看就不是兩好鳥,指定是搞破鞋的,真不要臉。唉,要不是我家那口子不爭氣,怎麼也輪不到靠這點房租來貼補啊,也不至于讓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髒了我的地方。幾個孩子也都不懂事,只會自己瘋玩,誰他媽的體諒老娘的辛苦啊……」女人拽著張雲霞又是一頓「祥林嫂」式的嘮叨。
張雲霞強忍著反感,面帶微笑的听著。直到听到李建港開門的聲音,才借故離開了。
回來便對李建港一頓牢騷︰「要不是暫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真不想在這住了,這女人太討厭了。」
李建港除了軟聲安慰也無計可施,只說「再堅持堅持,不理她就是了」。
一日中午,張雲霞有些頭痛,外面又熱的似在下火。李建港怕張雲霞中暑,便讓張雲霞在家休息,自己拐個彎去劉宇軒家告個假。
李建港走後,張雲霞便把電風扇開到最大風速,躺在床上休息。
張雲霞剛躺下,便听到外間屋有開門、插門的聲音,看這時間便知道是隔壁屋的一對男女又來幽會了。
張雲霞自顧躺著不動,懶得去多想人家的事情。
可沒過十分鐘,便听到被插上的外屋門被人撞得「當當作響」,有不止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吵嚷著︰「開門!開門!」
張雲霞听到隔壁屋慌亂的開門聲,然後又听到外面大力踹門撞門的聲音,一片喧鬧……
張雲霞嚇得不敢出屋,不知道到底該怎樣應對這樣的情況。
後來又听到有女人的男人的怒罵和女人的哭喊聲,男人的咒罵聲污穢不堪,讓人不忍耳聞,「賤貨婊。子」的不絕于耳。
直到外面安靜了下來,張雲霞才小心的打開。房門,面色狐疑而驚恐的走到外屋細看。
但見外屋一片狼藉,面向街道的門大敞四開,與主人家相通的門也被踹了個稀巴爛,對面屋子里更是凌亂不堪,似剛遭遇了一場浩劫一般。
正在張雲霞私下張望的時候,後屋的女主人也靜悄悄走了進來,看情形剛才一直在家,只是躲著沒敢出來罷了。
女主人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不禁咒罵起來︰「這群人簡直是土匪嘛,你捉奸就捉奸吧,還把我的屋子弄這麼亂。這個死老頭子,為了多掙那一百塊就什麼人都往家里領,這下好了,真是人財兩空啊……」
女人一邊嘮叨著,一邊拿笤帚打掃著像被洗劫過的屋子。
「那個奸夫啊,一听人家爺們兒來捉奸了,嚇得沒辦法了,急得把俺們家這平時鎖得好好的門都給踹壞了……」女人有些可惜的指著那扇與自己的院子相通的門說。
「他再來,你找他賠就是了。」張雲霞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這樣安慰女人。
女人嘴一撇︰「快得了,要不說你小孩子家不懂呢?他既然被捉了奸還敢再來嗎?我們又沒扣押他的身份證,他以前跟我們說的家庭住址什麼的估計也都是假的,你想,來偷偷干這髒事,他能說真話嗎?」說著女人沖張雲霞戲謔的眨眨眼楮,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好在啊,他剛交了房租不久,那房租正好夠修門的。」張雲霞心想,那門不過就是換把鎖,緊緊百頁的事兒,能花幾個錢?
「不過,還好,那群土匪沒找到我家里大鬧,否則要給我們按一個給搞破鞋提供髒地兒的名兒,我們可擔待不起。唉,走了好,走了都輕松。」女人很慶幸自己並沒有被這件事所牽連。
下午,當李建港回家听張雲霞敘述完下午的一場驚心動魄的所見所聞後,不禁感慨到︰「唉,這事兒還真夠玄的,虧著那男的反應夠快,也虧著還有一扇連著主家的門,否則要真被逮著,怎麼著也得給揍個生活不能自理吧。只是不知道再租對面房的,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家,但願是安安靜靜沒什麼是非的人家,否則真是太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