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人在x市做家教已經四十多天了,像所有剛工作的人一樣,慢慢也模索出了一些做家教的經驗。做起來越發的得心應手。
雇主們看到張雲霞和李建港對孩子認真負責,孩子的成績也有了顯著的提高,都對這兩個小老師很喜歡。各自的雇主經常留張雲霞和李建港在家吃個便飯或偶爾帶他們去飯店吃飯。他們也是第一次開始吃到烤鴨、涮羊肉、海鮮等新鮮的吃食。李建港尤其得到一位做個體生意老板的雇主的賞識,口口聲聲說,等李建港大學畢業一定要請他跟自己合伙做生意。
為了聯系方便,張雲霞和李建港破費了一次,買了一個當時很風行的BP機,摩托羅拉的,還是漢顯的,這樣兩人便不會因為不知對方是否回家吃飯而苦苦等待了。
把BP機掛在腰間,李建港覺得真是一件很拉風的事。
一天下午,張雲霞回到出租屋,發現房門沒鎖,西屋的鎖開著,里面傳出兩個女孩子說話和收拾房間的聲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一向是張雲霞的處事原則,尤其現在自己還是一個學生,在校期間便同居並不是多麼光彩的事情,所以,盡量跟不熟悉的人少說話是最穩妥的行為方式。
張雲霞躺在自己床上,對面兩個女孩子說話的聲音一陣陣灌輸進耳膜,中間還夾雜著小狗的叫聲,看來還帶著小狗來得。
只是其中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听起來很耳熟,好像在何處听過一般。後來,張雲霞回想起這聲音多麼像高中同學周艷霞啊。只是,當接觸的人越多,張雲霞越知道在這世界上,是有很多相像的人的,有的是外貌有的是聲音有的是性格也有的甚至是走路的身形。遇到這樣的人,便會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後來,听兩個女孩說說笑笑的走了出去,好像說去逛街了。
自從跟李建港談戀愛以來,張雲霞便跟女生們很少接觸了,把課余時間都用在了看書和跟李建港耳鬢廝磨上,這都還嫌時間不夠,哪還有多余的心思去經營友情呢?
那些曾經的好友也都隨著時間慢慢淡去,彼此斷了聯系,而像韓揚這樣的新好友,近來也疏遠了很多。韓揚也像識趣般不去爭奪張雲霞跟李建港寶貴的相處時間,開始跟別的女生形影不離了。「重色輕友」,這是張雲霞對自己嘲謔般的評價。
晚上,李建港和張雲霞剛躺下,便听到外屋有敲門的聲音,李建港慌忙穿上短褲去開門,回來時已听張雲霞說來了新房客,看來是剛回來。
李建港開了門便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插上門。
「奇怪,你不是說是兩個女孩子租房嗎?我剛瞄了一眼,是一男一女啊。」李建港困惑的對張雲霞說。
「噢?是嗎?隨便了,管人家是誰租住呢?跟咱們有什麼關系啊。」張雲霞一向的淡漠態度。
「嗯,也是,咱只樂咱的,管不了別人那麼多。」李建港一邊說著,手一邊在張雲霞身上著……
正當兩個人翻雲覆雨得趣的時候,突然听到對面屋里傳出男女爭吵的聲音,男人罵罵咧咧的,髒話不絕于耳,女人也不甘示弱,雖然髒話不多,但也是聲嘶力竭、據理力爭。
本來這牆面的隔音效果就差,那吵罵的男女又似比賽般提高著自己的嗓門,李建港和張雲霞便一字不落的把他們的吵罵內容都盡收于耳。好像是因為那男的嫌女的太愛花錢了。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兩個人實在無心戀戰,草草結束了身體的糾纏,躺在床上,安靜的听著對屋的吵架聲。
這要是在熟悉的環境中,李建港一定會沖過去勸架,尤其當他听到伴隨兩聲響亮的「啪、啪」聲傳來女人突兀的哭號,李建港便低聲跟張雲霞說︰「什麼玩意兒!竟然打女人,真給我們男的丟臉!」義憤填膺的語氣壓抑不住滿腔的憤怒。
「唉,這男的真是太差勁了。不過,人家兩口子打架,旁人還是不要攙和的好。俗話不是說嘛?‘夫妻是床頭打架床尾合’,別人要不攙和啊還好,越攙和越壞事,何況我們跟人家又不熟,你就別瞎熱心了。」張雲霞雖然如此說,但即使素未謀面,也對那男人的印象一落千丈,更替這女人不值。心想︰若我遇到這樣不尊重我的男人,任憑他是潘安之貌,子建之才,蓋茨之富,我也不會鳥他半眼。但張雲霞也知道,這世上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故事版本繁多,怎樣過一生的人都有,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只要自己是心甘情願的,怎樣選擇似乎也無可厚非。只是,自己是斷不會做這樣的女人的,這樣卑微的感情自己也不稀罕。
想到這些,張雲霞便總是想起小時候看過的《珍珠傳奇》,想起那個叫沈珍珠的女子,寧死不入皇宮的決心。「宮門一入深似海」,雖然夫君是那個集權社會的最高統治者,可在那後宮三千佳麗中,即使能萬千寵愛于一身,也斷不能躲開那無休無止的爭斗。嫁給皇帝,即使享盡一生的榮華,于感情上,也會是一生的淒苦。皇帝會專情?那簡直是痴人說夢。張雲霞只向往像卓文君那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若一生一世有那麼一個男人,可以始終如一的把自己當寶一般疼愛,生活再艱辛,想必自己也可以笑的甜美。
張雲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有那麼多天馬行空的空想,笑笑自己的愚鈍,望向黑暗中李建港模糊的臉龐,在心中低念︰惟願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