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人沿著人工湖慢慢前行,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似的壓抑難受,又回想起我來到這里的這多半個月的時間發生的這些個事,說什麼好呢,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我想我在二十一世紀的爸爸媽媽,我還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誰?我還想知道關于梅雪的事情,還有歐陽莫及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歐陽一族的滅門慘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該怎麼和這姐妹兩說清楚我和他們的慕容公子毫無瓜葛呢?哎呀,我要想在這陌生的世界生存下來,現如今還只能和慕容公子在一起,可是和他一起回那什麼萬花宮這姐妹倆我又該怎麼辦呢?天呀!我怎麼會一下子遇到那麼多的事情呢?
我邊走邊自怨自艾,沒走多久但見前方柳樹下一老者負手而立。柳枝細長,柳葉茂密,隱約的只見其人輪廓,縫隙間得見散于其背部的發絲為花白色,卻是個老者無余。懷著好奇之心,我緊走了幾步,是何人這大清早的也到這湖邊散心,莫不是也和我一樣,一肚子的煩心事無處解憂腸?
待到得那人近處,許是那人也听到了我的腳步聲,便尋聲回過頭來,與前行而的我來了個臉對臉的相望,我倆均是一愣。近處一看之下,那人不是刀老莊主是誰?這大清早的刀老莊主為何會在這里?又見刀老莊主臉色晦暗,眼袋處呈昏暗之色,顯然是這一夜也沒怎麼睡好,又一想昨日壽宴上斷劍一事,莫非是被此事所擾?
記得昨夜慕容公子說過,刀子奎所獻上的青龍寶劍是柄假劍,世間傳聞此種寶劍有四柄,分別為青龍劍、白虎劍、朱雀劍和玄武劍,它們分別由上古四大神獸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的骸骨與一塊天降奇石打造。但這只是個傳說,究竟有沒有這四柄神劍,幾千年來只是相傳卻從未有人見過,但因為這幾柄神劍枉死的人卻是不計其數,人心貪欲過剩,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傳說終是害人害己。
這樣一想我到是能夠明白,為什麼刀老莊主父子三人要演上那麼一出兄嫂撫琴,小叔舞劍的戲碼了,他是要當眾亮出這把劍讓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然後在親手將它砍斷,這就是明著面的告訴大家刀子奎獻上的是柄假劍,當眾斷了大家的念想,一但有人動了貪欲,他是怕御韌山莊從此再無太平之日。想及此處,我不禁一陣寒冷,我想到了曾經金庸筆下林平之家的闢邪劍法,就是這麼一部劍譜,害得林平之一家家破人亡,所謂人心險惡,又怎麼能讓刀老莊主此夜能安呢?
「雲兒姑娘?」刀老莊主提高了聲調,我從游思中回過神來,顯然刀老莊主已經喚了我許多聲了。「雲兒姑娘為何起得如此早,莫不是老夫這里住的不甚習慣?」
「啊,沒有,刀老莊主這里一切都好,只是小女子一直有清晨早起的習慣,這清晨的空氣清新,我便出來散散步。」我回答道。我說的可是實話,想想我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確實是有清晨晨練的習慣,由于我從小體質不好,每天媽媽都會讓我鍛煉身體,要是趕上爸爸那天有空,他也會陪我一起晨跑,哎!想想那時的日子多溫馨偕意呀。
「嗯,如此甚好,可老夫怎麼看雲兒姑娘氣色如此之差,莫非是這一夜沒睡好吧?不會是那鄭寨主之事驚了姑娘?」刀老莊主憂心的問。
听刀老莊主這麼一問,我心中倒是想笑,這老人家倒是還來關心我,也不看看自己的氣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到是沒有明說,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對于刀老莊主的關心,我也沒有多做言語,只是苦澀的莞爾一笑。
「怎麼,雲兒姑娘似乎有心事呀?」刀老莊主又是關切的問道。
我沒有過問刀老莊主的私事,他倒是對我的事情頗為上心,想想我這一身的亂七八糟事,倒是真的不好意思和人家說及,我只得羞澀的低下了頭。
「雲兒姑娘別誤會,老夫倒不是要有意窺測姑娘心事,只是雲兒像極了老夫那位故人,老夫也是懷念故人,才對雲兒姑娘之事上了心了。」刀老莊主說道。
听到刀老莊主提及那位故人,那不就是梅雪嗎?我心中暗喜,自己不正是要尋得機會向刀老莊主問及此事嗎?機會難得,既然刀老莊主提及此事,我正好可以就坡下驢好問個明白。我心中拿定主意,抬頭與刀老莊主四目相對,「刀老莊主所說故人可是初次相見時刀老莊主所說之人?」我故意問道。
「正是。」刀老莊主回答道。
刀老莊主回答的干脆利索便不再言語,我本還想著借著他的話茬問下去,誰知他卻不再提及。我心中百轉,細想這一天接觸下來刀老莊主對我還算不錯,尤其是鄭寨主一事,更是為我解了圍,化解了我的尷尬場景。我便不再猶豫,干脆直截了當的問道;「難道我真的很像她嗎?」
「很像。」
「梅雪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為何刀老莊主要說她二十年前慘遭不幸呢?」我有些急切的問。
刀老莊主狐疑的看著我;「雲兒姑娘倒是對梅雪之事很關心呀?」
「我……」
刀老莊主微眯著眼楮,見我說話支支吾吾的,眼神恍惚,早已心中起疑?刀老莊主再度狐疑的審視了我一下,便仰天長嘆一聲,「哎!紅顏薄命!」便不再說及此事,隨口找了個話題將此事化開;「那日听慕容賢佷講述了雲兒姑娘之事,且不知雲兒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他這樣不著邊際的轉移了話題,我心中可是如熱鍋上的螞蟻,百轉千腸,不行,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以錯過,來到這里這麼久終于有了一些關于梅雪的眉目,而且此人還是梅雪的舊相識,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呀。看刀老莊主對我狐疑的眼神,很明顯他早已看透我心中所想,對我的疑問如此回避,顯是在對我施以欲擒故縱之計,我又能怎麼樣,也只可將計就計了,思及此處,我心中了然。
「刀老莊主。」我上前一步,「您所說確實,小女子的確對梅雪之事很是關心。」我還特意的將‘很是’二字說的重了些。
「嗯?雲兒姑娘難道和老夫的這位故人真的有所淵源?」刀老莊主雙眼放光,捋了捋胡須。
「卻不知梅雪家中還有何人?」我這樣問就是想證實一下那個女乃娘所說的是真是假,其實我也只是在自欺欺人。
刀老莊主看了看我,「梅雪夫家全族之人包括梅雪本人在內共一百七十九條性命盡數一夜之間命喪黃泉,唯獨……」刀老莊主話說了一半欲言又止,雙眸盡是滄桑的看著我,過了一會深深的呼吸一下,就好像過往之事歷歷在目般接著說道;「唯獨梅雪剛剛降世三月有余的唯一骨肉歐陽芸兒下落不明。」
且听完刀老莊主的這一席話,我如五雷轟頂腦袋「嗡」一聲炸響,本是一夜未眠與慕容公子心心相惜聊了通宵,早上又與奼紫和嫣紅姐妹倆人歐了一肚子的氣,剛剛舒緩了一些的悶氣才消了一點,又親耳听到刀老莊主有此一說,這一驚一喜,悲喜交加,心情起伏過大,眼前發黑,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我便順勢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