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過了正午,軍官帶領衛兵小心地沿著小道追尋,初步斷定那一人一馬是朝前面的柳關鎮去的。幸好這里只有一條路,加上上面的官道也就兩條。而且那官道拐了兩個彎後,也就和這小道會合了。軍官追到兩條路的會合處,回頭看了看後面,突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就問衛兵有沒有發現車夫的尸體。
士兵茫然地搖搖頭說︰「沒有發現。我們在上面搜查的時候,沒發現有人死亡,我們的人也沒失蹤。除了容小姐和她的隨身丫鬟連人帶車不見了,沒發現別人失蹤。下來以後也只看到摔破的車子和馬,一個人影都沒有。」
軍官皺眉道︰「這就奇怪了!若是車夫拐帶她們,車子摔下來,車夫不死也得重傷。難道被埋了?可周圍不見有新挖的土坑。而且,也沒有尸體。就算車夫是被容小姐脅迫逃跑的,看到兩個女子受傷,不至于忍心棄她們而去吧?」
士兵卻說︰「那可不一定。萬一車夫看到車子即將墜崖,自己跳車逃跑了呢?」
軍官點點頭,覺得這也不無可能。如果車夫和兩個女孩都被人救了,那一匹馬能馱三個人?絕不可能!不過,或許救人的那個人背著他走也不一定。但若是背著一個男人,兩個男人的重量落在地上,腳印怎麼可能那麼淺?
這麼一推測,士兵說的棄車逃跑倒是很有可能。軍官搖搖頭,不願再去想,反正車子也壞了,找到容婉玉及其丫鬟以後還得再給她重新雇輛車。那車夫就不去管他了,只要能找到那主僕二人就謝天謝地了!但他心里還抱有一絲僥幸,希望救容婉玉和小如走的人正是那車夫。
他們一直追到柳關鎮,這是這附近最近的一個鎮子。軍官多年在公門做事,對這附近的地理很熟悉,這里也來過幾次,算是老常客了。他們來到路中,因車馬凌亂,原先追蹤的印跡已模糊難辨。軍官便令手下與他進鎮,追查從他們遇到刺客到現在這段時間,鎮里有什麼人請過郎中或是買了跌打損傷藥。士兵依令而行,逐一打探,軍官則到客棧去打听有沒有新住的客人,尤其是有兩個受傷女子的。
這鎮子不大,一共也就四五家客棧,大的只有兩家。軍官與那些客棧老板都熟識,不消一刻就被他打探出了消息。送秀女入京的大隊人馬包下了最大的「同福客棧」,而有傷者入住的,則是鎮東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叫做「一碗秋客棧」。
軍官匆匆到「同福客棧」與官員同僚等見了面,將尋找的情況一說,眾人皆放下心來。尤其是那帶隊的官員,連連作揖口念阿彌陀佛。軍官斷定容婉玉就在鎮里,說等他查清以後就會移駕同福。
「如此甚好!」官員答道,「只要人找到,我們就不會掉腦袋了!至于今日遇襲一事,還望各位守口如瓶。若上頭要追查,少不了汝等麻煩。」
眾人連忙稱是,那軍官也告辭離去,想要盡快查清容婉玉的下落,否則不好交差。他來到「一碗秋客棧」向那掌櫃打听,掌櫃先前並不在櫃上,軍官得知這里有傷者入住還是從小二那里听來的。此時他見有軍官詢問,深恐惹禍上身不敢明說。因他被客人警告,說如果要想保住腦袋,就必須保密。
軍官見他連連搖頭說沒有這回事,就從懷中模出一個銀元寶放在櫃台上說︰「展櫃的,我也是奉命行事,還望行個方便!」
掌櫃的一見元寶,情不自禁伸手去抓,卻被軍官按住了。
他嘿嘿一笑道︰「喲,軍爺,你逗我呢!」
軍官冷笑一聲說︰「你若說了那客人的來路,元寶自然歸你。」
掌櫃的見廳堂里的客人都在用餐,並不注意這邊,且靠近櫃台的桌子也沒有客人,便朝軍官招了招手。軍官湊近了些,叫他快說,手卻已將那銀元寶牢牢握在手中。
「軍爺,實不相瞞,今日小店確實住進了奇怪的客人。」掌櫃的悄聲說,「也就一盞茶的工夫前,一個美男子背著許多包袱,趕著一匹馬,馬上馱著兩個小娘子,都美得天仙兒似的!我問他們是什麼人,要幾間房。那男子說是路過的,只要一間,住一晚就走。住下後,還命小二去請郎中。」
軍官頓時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掌櫃的,銀元寶歸你,帶我去他們的房間。」
掌櫃的急忙說︰「不敢!不敢!軍爺,我若帶你去了,豈不是不打自招?」
軍官知道他膽小怕事,就把銀元寶扔給掌櫃,叫他說出房間號,然後自己上樓去了。不管那男子是什麼人,什麼動機,他都要找回容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