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重簾︰傾城魔妃 第二十二章 禮部忽來人

作者 ︰ 君亦止

院子一角傳來蟲子的嘰啾聲,將容婉玉的心擾得越發煩亂。心里一亂,步子就更亂,不知朝哪走,就這樣在那里胡亂轉圈。白離煙見容婉玉今天沒有去她那里,就想找容婉玉聊聊,畢竟她們是一起進宮的姐妹,又義結金蘭,見容婉玉和她賭氣,她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先放段去哄這個妹妹。出了房間,白離煙四處一看,見容婉玉在院子里轉圈,模樣甚是焦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眉頭一皺,朝她走去。

「婉玉,你怎麼了?在這轉來轉去的,也不怕曬黑了難看!」白離煙走到容婉玉身邊責怪地說。

容婉玉听到白離煙的聲音,猛地轉過來對著她。見白離煙面容祥和,眼角含笑,容婉玉心里稍稍平靜了一些,輕輕搖頭說︰「哎,一句話也說不清楚,我們回房再說吧。」說完,她看了看那些站在走廊里的內侍和宮女,擔心說話被他們听到。

白離煙也感覺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心里一緊,就點點頭拉著容婉玉的手回自己房間。進了房,白離煙把門關緊,又給容婉玉倒了一杯茶,這才問她出了什麼事。容婉玉心里忐忑,把許雲娘和周子順密謀說要整她的事情說了。白離煙听了大驚,說他們竟然敢這樣對待大將軍的女兒,簡直是大逆不道!

「我去找總管太監,問他這樣的事情管不管!」白離煙說著就要走。

容婉玉一把拉住她的手說︰「哎,別去!你去了,怎麼說?」

白離煙奇怪地反問道︰「就把你剛才說的事情告訴他呀。不然,你覺得應該怎麼說?」

容婉玉一跺腳說︰「哎呀,我也只是听到他們說不會饒我,又沒說要怎麼做,現在不也還沒把我怎麼樣嗎?你這樣冒冒失失地去說,到時候他們矢口否認,反而說你毀謗許雲娘,你怎麼說?」

白離煙覺得有理,也就不再堅持。但她擔心許雲娘真的會對容婉玉下毒手,怕容婉玉也像李佳人那樣冤屈而死。一想到李佳人被毀容後投井,她就覺得全身一寒。

兩人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容婉玉剛要抱怨說她這個大將軍的女兒一點優越性都沒有,就听到外面有個內侍喊道︰「禮部侍郎,蔣大人到——」

禮部侍郎?兩人同時一愣,異口同聲地說︰「他來干什麼?」

還沒等她們想出答案,就听外面有個宮女小聲敲了敲門說︰「二位佳人,請出來迎接蔣大人。」

容婉玉看了看白離煙,拖著她的手去開了門,按照宮中禮節垂首站在門旁,眼楮卻悄悄朝走廊盡頭看去。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身量中等,卻有些魁梧的男人朝這邊過來。他穿著紅袍,頭戴黑紗金翅帽,須長至胸,滿面嚴肅,踱著方步走來。

她們不敢多看,看清楚蔣大人的長相後就趕快把頭低下。按照規矩,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地位都在她們之上,雖然不必跪拜,卻也要行禮的。于是兩人規規矩矩地站好,心里卻都在嘀咕,感覺自己跟宮女一樣,什麼地位都沒有,來個官就要出來迎接,臉上頓時不好看起來。

白離煙也知道容婉玉的想法,悄聲說︰「等我們做了夫人,就不必與他行禮了。」

容婉玉知道白離煙說的是品級相同,夫人相當于三品官員,但沒什麼實權,只是在後宮的地位稍高一點。不像現在只是個佳人,名義上是皇上的女人,卻只比宮女好些。不知為什麼,容婉玉為自己的身份感到尷尬,總覺得她不過是個不用做粗活的丫鬟而已!

蔣大人走過來,站在走廊中間大聲說道︰「傳——聖諭!」說著拿出一卷聖旨展開。

眾人一見,急忙跪拜叩首,三呼萬歲。蔣大人威嚴地看了大家一眼,這才宣讀聖旨。原來,皇上大婚在即,命所有佳人除了參加表演的,其他人都必須到場助興,並按照規矩盛裝出席。

容婉玉不懂這個年代什麼樣的衣服才算是盛裝,但也明白了聖旨的意思,心里越發不自在起來。從名義上來講,她們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是她們的丈夫。有哪個女人願意看著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大婚,自己卻好像只是被迫去看熱鬧的?雖然從感情上來說,容婉玉並不愛皇上,盡管她被皇上吃了,卻跟愛沒有絲毫關系,心里反而覺得很憋屈。現在听了這個消息,她越發覺得委屈,真想大鬧一場,讓皇上跟她行結婚大禮。至于大禮過後怎麼樣過,她還沒想好。

白離煙見容婉玉眼里閃出些淚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關心地問道︰「婉玉,你怎麼了?」

「哦,」容婉玉連忙換上笑臉說,「沒什麼,打了個呵欠,強忍著,憋出眼淚來了。」

白離煙的直覺告訴她,容婉玉在說謊。可既然容婉玉不想說,她也不好追問,就讓她回房。

容婉玉轉身剛要跟白離煙進去,就听蔣大人問道︰「誰是容婉玉?」

听到這聲問話,容婉玉心里一驚,轉瞬又一喜,難道皇上還記著她?

她忙轉身跑過去答道︰「我就是!」

蔣大人見容婉玉身為堂堂大將軍之女,言行舉止如此無禮,臉上頓時沉了下來。容婉玉也不管這麼多,直接跑到他面前問他找她有什麼事。

白離煙擔心容婉玉,也跟著走到蔣大人面前,對他施了一禮說︰「大人,不知您找婉玉有何吩咐?」

上次聖上下旨讓佳人們獻舞,沒有白離煙和容婉玉,她們以為自己不過是去湊個人數,看看熱鬧而已。現在見蔣大人單獨找容婉玉,白離煙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想到許雲娘和周子順說要整容婉玉,她生怕這個蔣大人會對容婉玉怎麼樣。

其他佳人見蔣大人找容婉玉,想到她已經被皇上臨幸過,心想莫不是皇上要宣召?一個個對容婉玉又嫉又恨,巴不得自己就是容婉玉。但蔣大人已經宣旨完畢,沒有她們的事了,她們也不好站在那里圍觀他們說話,只得悻悻地回房,卻悄悄從門上的格子里偷看。

蔣大人見這個佳人溫順懂禮,心里舒服了許多,心想若容婉玉也能如此這般多好!他與容將軍是多年的舊識,只因容婉玉養在深閨,他只在她小時候抱過,後來就不再見,故而若不問便不知誰是容婉玉。轉念一想,或許容婉玉這種性格與別人不同,皇上反而喜歡。

于是他微微一笑說︰「呵呵,也沒什麼。我與容將軍是故交,既然今日來此,自然要見見老友之女。不過,現在你既已是佳人,我自然還得行禮。」說完對容婉玉抱拳作揖。

容婉玉撲哧一聲笑了︰「蔣大人,我父親沒有托你照顧我嗎?」

白離煙听了,暗暗踩了她一腳。要知道,佳人們即使宮里有人,也不該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說的,否則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可容婉玉卻毫不在乎,干脆扯著蔣大人的袖子問長問短,鬧得他臉紅了起來。

剛才白離煙踩她的腳,容婉玉還以為是無意的,也就沒有在乎。她撒嬌地對蔣大人說︰「既然你和我父親是朋友,那我該叫你一聲叔叔!蔣叔叔,你家也有女兒吧?什麼時候帶她進宮陪我玩,我一個人悶著呢!」

蔣大人尷尬地拉開容婉玉的手說︰「不錯,我家確實有女兒,不過長你三歲,去年已經出嫁,如今已是身懷六甲,不便進宮見你。」

容婉玉失望地說︰「那多沒意思!哎,算了。」

說完,她又踮起腳用手攏住嘴巴,附在蔣大人耳邊說︰「我猜,你不只是告訴我你和我爸有交情這麼簡單吧?」

蔣大人一驚,瞪大眼楮看著容婉玉。她也正看著他,眼神里冒出狡黠的光彩,頭還微微晃了晃,臉上頗有幾分得意。這個女孩確實聰明!莫非她剛才是裝的?

「婉玉,借一步說話!」蔣大人看了看四周,用低得幾乎听不見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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