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珍珠河是內河,水面不是很寬,水流卻不慢。那刀子的柄雖是黃金制成,但因為是鏤空的,也不是太沉。而且刀鞘是金絲楠木所制,在水里本是可以多浮一會的,不知道被誰打落水中,竟然一時找不見了。
就在凌文怡罵完內侍,自己卷起袖口,將裙角拉起來塞進腰帶,想要親自下水時,忽听對岸「撲通!」一聲,有人跳進了河里。
太後見凌文怡要下水,一再阻止,說女孩子家不要輕易下水,這晚了的水涼,怕她受寒。趙姝瑜也說,讓內侍們去撈就好。可那些內侍有的不會水,會的那幾個已經下水去了,只是動作有些笨拙,憋了不一會就又冒出頭來,說看不到刀在哪里。
凌文怡好像听到對岸的動靜,伸長脖子朝那邊看了看,見岸上有兩三個佳人和宮女站在河邊指指點點,心里越發火冒,以為她們在笑話她。
「哼,什麼人在那里嘰嘰喳喳?」凌文怡指著對岸問道。
一個宮女回答說︰「回郡主,那是洛溪宮的幾位佳人。」
凌文怡不知道宮里的規矩,以為佳人是只能在自己宮里,不能到處亂跑的,就又憤憤地說︰「那她們怎麼來了?」
太後插嘴道︰「這珍珠河是宮里的一景,就是宮女太監也可以隨意來走的。文怡,你就不要管這些了,等他們把你的刀撈上來,咱們就回吧。」
正說著,就听有人高喊一聲︰「找到了!我找到了!」
凌文怡大喜,沖著河里大叫︰「快給本郡主拿上來!」
只見一個渾身**的女子雙手高高捧起那把金刀,大聲答了一聲是,然後朝岸邊游來。
太後見是個女子撈起金刀,心里暗暗佩服,不由得朝前走了幾步,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趙姝瑜不會游泳,听到聲音是女子的,又隱約見到水里粉紅的衣服,也很好奇,跟太後一起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佳人服的女子手捧金刀上了岸。凌文怡見狀激動地跑過去,那佳人連忙雙手將金刀獻給她。凌文怡二話不說抽出刀一看,除了被水浸濕,這刀子並沒有什麼不妥。她四處看看,見一個宮女手里拿著手絹,就大步過去搶過來,用那手絹擦拭刀身上的水。
擦完之後,凌文怡忙叫掌燈,想要看看泡壞了沒有,太後和趙姝瑜也趕快過來觀看。一個宮女忙將手里提的宮燈點亮送了過來,高高舉起照著那金刀。此時天並沒有全黑,她們每次在傍晚隨同出行都是手提宮燈伺候著的,以便隨時掌燈。
凌文怡一看,金絲楠木所制的刀鞘不但沒有被泡壞,上面的金絲反而越發明顯了,心里一喜便喊道︰「誰?誰給撈上來的?賞!」
「回稟郡主,是這位佳人。」那幾個下水的內侍一邊幫那個佳人擰著衣裙上的水一邊回答說。
太後和趙姝瑜就著宮燈看去,那個佳人正低頭擰水,看不出模樣。太後命她︰「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那個佳人聞言抬起頭,見是太後和皇後,嚇得慌忙跪下說︰「容婉玉參見太後娘娘,還有皇後娘娘!願二位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說完連連磕頭。
太後吃了一驚,不相信地問道︰「什麼,你,你是容婉玉?」
趙姝瑜一听是容婉玉,心里暗道︰怎麼又是她!
凌文怡將容婉玉扶起來說︰「不錯,你這水性怎麼練的?你想要什麼,本郡主賞你。」
容婉玉站起身來,因全身濕透有點發冷,哆嗦了一下說︰「我從小就會。」
凌文怡點點頭,從腰間拿出幾粒金豆子遞給容婉玉說︰「我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幾顆金豆豆,你留著玩吧。以後有了好東西,本郡主一定不會忘了你!」
容婉玉連連搖頭說不要,凌文怡急了,大喝一聲︰「拿著!」說完把金豆子硬塞在容婉玉的手里。容婉玉只得接了,再次道謝。
太後見容婉玉竟然不顧自己的身子下水為凌文怡撈金刀,心里對她的怨氣少了許多,叫人賞她一件披風,送她回洛溪宮。那披風本是太後的宮女帶著出來,怕她晚上回宮時受涼而帶著的,此刻賞給容婉玉,令她受寵若驚,連連跪謝。
看著容婉玉批著太後的披風離去,趙姝瑜狠狠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