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容婉玉一直很刻苦,秦牧元請了琴師教她們彈琴,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跟他頂嘴了。才來洛溪宮的時候,容婉玉連宮商角徵羽都分不清楚,現在已經大有長進。雖說她有時候彈得還有些不太連貫,但比起第一次彈琴的時候卻是進步了不少。
秦牧元對容婉玉在宮里的所有表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皇上寵幸過她,只是還沒有封其為妃。她在棋藝大賽上居然敢當著太後、皇上和皇後娘娘的面拍桌子也沒有被責罰,可見皇上對她還是很寵愛的,封妃不過是遲早的事。再加上容婉玉的父親是鎮國大將軍,勢力不可小覷,因而秦牧元對她也客氣起來。縱然容婉玉依然喊他「秦爾等」,他也不對她橫眉豎目了。
盧宗柏派人傳話過來,說皇上很喜歡听那首《雲濤曲》,叫容婉玉無論如何要學會,練熟,彈好,以便在中秋節上大顯身手,並將曲譜給了她。那首曲子是一位高僧所作,皇上偶然听之便十分喜歡。雖然記下了曲譜,卻並沒有完整地彈完過,那曲譜也是盧宗柏悄悄抄了一份,命自己的心月復送過來的。如果容婉玉能彈好那首曲子,在中秋節的時候展露一番,不愁得不到皇上的歡心。
容婉玉一听就犯了愁,連皇上都彈不好,她這個進了宮以後才開始學琴的人怎麼可能彈得好?好在她聰明,經過在洛溪宮這麼長時間的訓練,一般的曲子倒也彈得像模像樣了。愁就愁在這《雲濤曲》她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在殿里練習,否則計劃就暴露了!
為了練好這首曲子,容婉玉將那些音節拆開分別練習,有時候在練某首曲子的時候,她會突然加一點點《雲濤曲》的進去。若是秦牧元發現,說她不認真練琴,彈錯了,她就白他一眼,然後好好地彈,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又偷偷冒出一點來。
但這樣終究不是好辦法,離中秋已經沒幾天了,容婉玉心里很著急。那首《雲濤曲》並不是很長,整首彈下來大概四分鐘多,不到五分鐘,里面卻幾乎包括了最難的技法,初學者要想彈好著實不易。
凌成嘯武功高強,琴藝卻略遜一籌,他若彈完必是磕磕絆絆,听起來完全沒有站在高處听雲濤的大氣。倘若容婉玉能將此曲彈好,凌成嘯對她必定另眼相看。
容婉玉也明白這個中道理,可眼看中秋臨近,她卻不能在大殿里或房間里練琴,心里很是著急。現在她對這曲子的旋律已經爛熟于胸,只要多練練指法,就能很好地彈完了。雖然她對自己的琴藝沒有足夠的自信,可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多多練習,要完整地彈完是沒問題的。不過如果想要與那位高僧比,只怕是奢望了!
這天晚上,容婉玉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屋里也擺著一張古琴,她卻不敢練,怕被隔壁听到。想到即將在中秋節那天獻藝,她的心就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就爬起來偷偷拿出那張曲譜,照著在琴上懸空比劃。實在拿不準的就輕輕地撥弄一下琴弦,讓琴發出輕微的聲音,听听看對不對。
其實容婉玉也不知道到底對不對,她根本沒有親耳听過那位高僧彈奏此曲,又怎麼能彈出他的神韻呢?唉,真是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