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千年之往事如煙 五十四 盈盈一水間 脈脈不得語(十)

作者 ︰ 往事若煙

若傲站在桃花林里,看著若煙下車,想象著她看到滿眼桃花的那份驚喜和雀躍。

出乎意料,她眼神里除了驚訝,居然閃過一絲憂傷?雖然稍縱即逝,但是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

面對滿林的粉紅花瓣,若傲很難想象會有女孩子不為之動容。原本連第一句台詞都想好了,就等著問;「怎樣?沒白來吧?」結果被若煙的表情硬是逼得說不出口。

眼見她波瀾不興,慢悠悠走進桃林,站樹下冷眼看了半天,居然還悠悠的吟了首詩。

若傲頓時對眼前這個女子產生了興趣。

初見,她正在御花園的秋千上,背後有個小男孩在賣力的一次次把她推向更高的天空。

穿著一身粉色衣服的她,粉嘟嘟的小臉上,五官分明,宛若一個小小的精致人偶。兩只小手緊緊的抓著兩側的秋千繩子,好像生怕掉下來。但是眼里卻看著天空,露出渴望。嘴里不住清脆的叫著︰「小寒多多,我還要更高~~」。

看著她的雀躍,他萌生了參與的沖動,極想和這漂亮的小女孩比試下,看看誰能蕩得更高。豈料等他興致勃勃的近到跟前,剛抓住正要蕩起的秋千繩,還沒開始說話,就迎上了小女孩的冷眸。

「小寒多多,我們走,不跟這個小孩玩。」小女孩快速的從秋千上下來,拉起旁邊還在發呆的小男孩,還沒容他反應過來,就跑掉了,只留給空蕩蕩的秋千架。

後宮很大,人很多,但是那些人看著他的眼神,只有敬畏。他沒有朋友,沒有玩伴,他多麼期望加入她們的歡樂。

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他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氣憤。很容易的,他打听到了那個小女孩的名字---若煙,太保的獨女,和他同歲。

那年,他們6歲。

再次見她,居然是在書房的五子棋賽上。

當听到報出她的名字,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多年未見,她出落得更加標致了。眉宇間,還依稀能找到當年的輪廓。

看著她和沐風的對弈,他心里不由贊嘆她棋藝的精湛,想象著自己和她能有一個精彩的對決,甚至已經想好,如何在棋局結束之後,友情提示下她小時候對他的無禮。

棋局開始,遠沒有出現他所想象的局面,沒幾個來回,她就輸了。看得出來,她沒有認出自己。同樣也能看出來,她根本無心棋局。

他贏了,卻贏得一點都不開心。

新年,宮里到處張燈結彩,宮女太監一個個腳步匆匆。

可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不喜歡高高的宮牆,好像禁錮了他的自由。

好多年來,他四處游歷,已經沒有了過節的概念。不是因為不記得,是因為,如果記得,他會情緒更低落。

他多羨慕平民百姓家里過節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哪怕吃的是極其簡單的食物,但是大家的距離是那麼的親近。

在宮里,除了父皇母後,就是他最大。奴婢們對他,除了敬畏,就是溜須拍馬。群臣見了他,也都是一味的彎腰行禮,說些漫無邊際的話語。

縱然他貴為太子,高高在上,可是他渴望的,卻是那種小時候看到若煙和那個小男孩之間相處的默契和快樂。

他突然想到那個對他一臉不屑的小女孩。

借著到太保府看望師傅的由頭,他期望見到她,期望她能想起小時候對他的無禮,期望能看到她歉意的眼神。

可是沒有,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一干跪拜的人群中,他一眼看到了她嬌小的身影。看著她的心不在焉,眼神游離,他不由心里有些懊惱。他故意提起那天的棋局,期望她經過提示能有所回憶。

可是,他又一次錯了。

她眼里滿是不屑,冷得好像冰一樣。那種眼神那麼的熟悉,正如當年。

他心里憤憤不已,他能對所有人發號施令,他們都會唯唯諾諾,尊敬有加,從出生開始,他就是眾人矚目的太子,走到哪里都是中心。

唯獨她,總是那副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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