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書欲
我曾經愛過一個人。一往情深，是她給我的；為情所困，是我還她的。她說︰我們的情，就是愛情的情。
我回她︰我們的情，就是**的情，與愛無關。欲是我在任何時候都不得而知的希望，甚或是需求；是我想要
而達不到的，我所不知的欲。
2.1.節
木棉與林樂之第一次面對面的相見，是在火車上，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卻在各自的心里泛起了不小的漣
漪。林樂之當時由她媽媽陪伴著、呵護著。木棉一個人。
火車開動一個小時後，林樂之所在的臥鋪廂中還有一個上鋪空著。林樂之在心里猜測這個人肯定晚點未趕
上列車，正向媽媽描述那人是如何在站台上望著遠去的列車跺腳懊悔，笑在媽媽的懷里。而此時木棉正巧出現
在臥鋪門口，林樂之也正好抬頭見一人背著包正對著手中的車票號。木棉確認後進去把背包丟在了床上，轉身
坐在了外面過道中的椅子上望著窗外，反而對林樂之眼中的驚喜視而不見。其實，此時的木棉對窗外的一切風
景並無心欣賞，連耳塞里的音樂也听不見在唱著什麼。木棉不相信里面的那人就是林樂之，她的小心髒還在興
奮的跳躍，她知道自己不能轉頭看向車廂，因為此時正有雙眼楮在不住的盯著她。木棉腦海中不斷出現林樂之
抬頭時眼中那一剎那的驚喜。木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確認自己不是出現幻覺後開始听著音樂欣賞起窗外的風
景。
其實，林樂之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見到木棉，本想到了大學後再讓蘇于飛正式向木棉介紹自己，意料之外。
木棉坐在外面並無意要進來，也無意關注林樂之的存在。看到木棉望著窗外，眉頭微蹙，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
面，單一的節奏中帶著些許煩亂。林樂之喜歡木棉，在蘇于飛第一次向她提到木棉時就在心里動了漣漪；在蘇
于飛第二次提到木棉時，她是迫切的希望見到此人；蘇于飛在第三次提到木棉時，林樂之就拉著蘇于飛去了相
隔十三條街道木棉所在的中學。林樂之遠遠地看了木棉一眼就記住了那張臉，又拉著蘇于飛騎回相隔十三條街
道的學校。林樂之喜歡木棉，但她不能對任何人說，這是不能說的秘密，埋在心里快三年了；林樂之喜歡木棉
，喜歡看木棉眼內無塵、心頭無物的神情，喜歡視線永遠躍過他人頭頂的那雙眼楮，更喜歡她薄薄嘴唇向上微
翹的嘴角；林樂之喜歡木棉，喜歡她眉頭微蹙，喜歡她修長手指輕敲桌子時略帶的煩亂。
木棉和林樂之的學校相隔十三條街道，騎車要十三分鐘，中間不遇紅綠燈。林樂之，木棉第一次听到是出
自「小強」之口，第二次是出自她母親之口。當時蘇于飛一臉垂涎還清晰印在木棉的腦海中，而木棉母親則是
出于對得意門生的喜愛和要作為給木棉樹立標桿的典範。三年中學，林樂之三字N＋1次的穿透著木棉的耳膜。
蘇于飛，與木棉同年同月但不同日，他比木棉晚出生一天，也正因為晚了這一天，蘇于飛在整個軍部院內
就要處處以木棉馬首是瞻。蘇于飛長得白淨文秀，性格也帶著文秀。雖然現在的蘇于飛高出木棉一頭，但小時
的他不僅矮木棉一頭還是個小胖子。「小強」是木棉對蘇于飛的愛稱，原因也非常簡單。那次木棉帶著她的追
隨者們拿著不知從哪弄來的彈弓練習射擊，結果，整個大院的玻璃幾乎無一幸免。在大人們恐嚇彈弓是出于何
人之手時，只有蘇于飛指向了木棉。處理的結果也是非常的簡單，彈弓被木棉的父親扔上了天空，木棉的
上挨了有史以來最慘痛的雞毛撢子，餓了一頓晚飯加上半宿的罰跪。一周後，木棉出現在她的追隨者面前，父
親對她一周的禁閉解禁了。木棉讓追隨者押著蘇于飛，對蘇于飛一頓痛斥，詞全部翻版自她的父親。蘇于飛痛
哭流涕答應木棉戴罪立功，上樹取回彈弓。
廢了半天勁在他人的幫助下蘇于飛終于戰戰兢兢地爬到了樹上。彈弓是被蘇于飛扔了下來，但他自己卻不
敢下來了。木棉只得嚇他，讓他一人等到晚上他爸爸來救他。蘇于飛哭著慢慢挪騰著胖胖的身體，腿一軟，手
上沒抓住就摔在了地上，趴在那一動不動。木棉嚇壞了探出手踫他的手指，蘇于飛滿臉是血晃悠悠的站起來,笑
著對木棉說道，「我辦到了，你以後……」就暈了過去。額頭從此留下了一條小小的疤。「小強」也由此誕生
了。後來，林樂之問木棉為何會取這個名字，木棉告訴她，就如同叫你「蜜西」一樣，都是愛稱。林樂之，雙
魚座，3月7日出生，蜜西就是她的出生日期。
自從上了中學，木棉三年其實並不多見蘇于飛，因為要住校，很少回家，但只要是見面，便會听到林樂之
這三個字。而且木棉也在這三年中不斷發現蘇于飛的變化。蘇于飛長高了，而且是迅速的，高出她整整一頭；
蘇于飛變瘦了，而且也迷上了籃球，經常出沒在球場上。木棉感概于愛情的偉大。于是下定決心看看被蘇于飛
和自己母親夸了快三年的林樂之。為此木棉連續一周曠課四次，差點沒被學校開除。
木棉在她所在的中學里並不得班主任的待見，雖然成績優異。原因無非是木棉剛入中學不久，班主任得知
木棉的母親就是隔壁中學數一數二的優秀教師，便問木棉為何不報在她媽媽的學校，而且離家里也近不用住校。一連串的問題後，木棉微皺眉頭一句話便把班主任得罪了，「因為我母親比你還要嗦。」也正因為這句話
換來木棉悠哉的三年中學。但每年假期都是木棉痛苦又不敢言的時候，每個學期的結束就意味著木棉軍營的開
始，父親的鐵腕教育連外婆都無法阻止。所以，木棉的大學便是她的翻身，她要離家遠遠的。
林樂之的媽媽非常熱情，在去餐車吃飯時還不忘叫上同住的其他人，
「孩子，一個人啊？吃飯了，與我們一同去吧？」說著轉身對同住的婦人笑道，「你看現在的男孩子長得
就是漂亮，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呦。」林樂之非常尷尬的拉了拉她媽媽的手。木棉禮貌的向林樂之的母親稍
稍一躬身。
「謝謝阿姨，我還不餓，你們先去用餐吧。」
林樂之母親臉上的表情由喜到驚又再到厭，「你，你是女生啊？」說完拉著女兒就走，還對同去的婦人嘀
咕道︰「怎麼現在的女生都打扮成‘假小子’呢？」林樂之不好說母親，只好跟著母親走了，回頭看，木棉還
如剛才眼內無塵心頭無物的望著窗外。林樂之和母親回來時已不見木棉，只有她的背包孤零零的躺在鋪上。
木棉在大家都未醒時便提包悄然離開了，走時望了望林樂之熟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