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書 2.20.節

作者 ︰ 林王氏

第二書欲

2.20.節

木棉在忐忑中終于等來了父母,慢慢在公寓門口站立了許久,

「爸,媽。您們來了。」木棉便不再吱聲。

「嗯,」龍守卿看了一眼木棉,轉身對身後的商城,「好啦,你們都先回去吧,明天上午九點你自己過來就可以了。」

「是,那我們先回去了。」

木棉已和母親進了里面,客廳里木棉被母親摟在懷里愛了又愛。龍守卿進來後,木棉恭敬地站起身,不是恭敬應該她父親的威嚴,龍守卿擺手示意木棉坐下,木棉站著未動,木芷蘭拉著木棉坐在自己身邊。

「怎麼又瘦了?」木棉的母親痛惜的撫模著木棉。龍守卿這才抬頭看看木棉,然後依舊看著手中的資料。

木棉從小就納悶自己的母親為何會嫁給不苟言笑的父親,她一直認為母親是被父親強搶豪奪來的,母親應該有一個自己青梅竹馬的愛人,而那個人才是自己的父親,但這種想法早在很小時就被外婆推翻了。

「你有多長時間沒給外婆打電話了?外婆在家很是惦記你。要不是身體不好這次就一起來了。」

「我每周都會給外婆去電話的,這周因為,因為您們來我還沒打。」

「嗯。等下再打吧,不要總讓你外婆擔心你。」

「是。」木棉見父親沒有在問話,「媽,外婆身體不好嗎?」

「前段時間外婆的老寒病犯了,現在好了沒事了。」

「你到這上學,並沒有告訴你是誰,很好。」木棉很少听到父親的表揚,可木棉寧願听父親的訓斥,並不習慣表揚。「我也不希望你享有特殊的待遇,這些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是。」

「學習室很重要,但也不能忘掉鍛煉。」

「我平時經常打籃球的。」

「那是娛樂,不是我說的鍛煉。以前寒暑假讓你進到部隊,那才叫鍛煉,這不是誰都能享有的特權。」木棉不在吱聲看著母親,

「好啦,又來說這些,不是說好的嗎?」龍守卿被木芷蘭一說便住了口。

「媽媽和爸爸這次來是為了學校的事,處理好我們就要回去了。你這又大半年沒回家了,外婆很想你,這次和我們一起回吧。」

「媽。」木芷蘭知道木棉決定的事是怎麼也不會改變的。

木芷蘭很想走進木棉的內心,拉近母女的感情,但怎麼也無法讓女兒對自己吐露內心的想法,孩子把心事埋得很深。她無法弄清也無法想明白怎會這樣?為什麼自己在失去了一個孩子後,怎麼去補償都無法使這個孩子快樂。龍守卿拍拍木芷蘭,示意她到樓上看看,他要與木棉聊聊。木棉把身子坐得很直,等待與父親的交談。其實作為父親,龍守卿是痛苦的,天下的女兒應該和父親是最親近的,但自己的女兒卻從未和自己撒過嬌,龍守卿心里害怕,不是怕女兒與自己這個父親生分,而是更怕失去這個女兒,所以他要讓自己獨特的教育使女兒變得堅強。他寧願女兒與他感情生疏也不願永遠的失去女兒。

安如齊、鐘溫惠、胡式微三人大學已經畢業,理所當然的要留校繼承。木棉的父親是三人父母的朋友,當然也是學校的股東,特來趕來一是慶祝三人學業有成安排,二是和學校股東及校委會商量三人的繼承問題。但三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長輩溝通後也很認可。三人是要繼續讀研,等肄業後會留校但不會擔任的主要職務,而且即使那時也是希望現任的于校長和童主任繼續主持,當然于西雍和童淑慎會全力支持。木棉的父親非常欣賞于西雍的能力,雖然是剛畢業的年輕人。對于安如齊,龍守卿是給予很高的厚望,非常的喜歡這個孩子。龍守卿在心里是非常渴望木棉能如同安如齊一樣與他這個父親促膝長談。在進行了一個多星期的會談後,龍守卿代表安,鐘,胡三家與學校又簽了一份協議。最後龍守卿與木芷蘭還是沒能帶回木棉而遺憾的坐上了火車。

木棉之所以沒有和父母回家,是因為母親告訴了木棉一個秘密。使得木棉無法相信父親心底痛是對木棉無限的愛,但木棉對于這種愛卻無法回應與表達。木棉從不知道自己曾經有一個姐姐,龍木槿。她是木棉的父母龍守卿和木芷蘭的第一個孩子。可想而知這個孩子的到來給木棉的父母帶來多大的歡喜與幸福,可是一切都是那麼的短暫。在木棉出生剛滿周時,她剛剛五歲的姐姐龍木槿就因先天心髒病死了。龍守卿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消沉了有一年的時間卻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剛滿周的女兒,木棉在兩歲時得了一場大病昏迷了三天,龍守卿在床前三天也未合眼,整個人就快虛月兌時木棉睜開眼對著父親在笑,讓龍守卿從新又活了回來正是這個女兒。至此龍守卿固執的認為女兒要在軍營里才會健康,只有嚴酷的訓練才能有頑強的體魄。而一切的溺愛會害了孩子,因為木棉的姐姐就是他的警鐘,龍守卿告訴自己決不能在失去這個孩子,即使將來孩子心里有怨。

木棉听完母親的告白後,把母親摟在懷里輕輕把母親臉上的淚水拭去。木棉告訴母親,她從未怨過父親。木棉小時候就理解父親對她的關愛多于嚴厲,而她自己是不願向父親去表達,是怕自己的不努力讓父親心傷。每在木棉受傷或是受到嚴懲時,父親都會坐在角落里抽掉一包煙,木棉曾經在受罰後見過父親一個人在沒人處拭去眼淚。木棉心底里非常的愛她的父親,但天生就會把心思埋在心底里的木棉,是不會對所愛的人去做任何的表達。其實,最讓木棉埋在心里的是一直都有個夢在纏繞著自己。木棉很想多了解自己從未有過記憶的姐姐的情況,木芷蘭告訴木棉,姐姐非常愛木棉,天熱木棉起了一身痱子,姐姐就用自己的小手一點一點的在木棉身上涂抹痱子粉,怕木棉癢得難受就用小嘴在木棉身上輕嘬,木芷蘭告訴木棉你姐姐妹妹這樣你就不會在哭鬧了。

木棉在那個晚上又夢見了那個一直纏繞著自己的夢。最後一次,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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