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猶如死亡的魔咒,緊緊地束縛著金似魔那顆冷若冰霜的心,只見他猶如失去伴侶的野獸般咆哮一聲,劃破星空。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沈倚樓呆呆的望著漆黑的夜,回頭看著呆立不動的師父,心,猶如被拋向萬丈深淵般的,墜落,墜落……「師父,師姐的尸體只要沒見到,樓兒絕對不相信她死了,師父,我要去找師姐,師父,我要師姐回來,師父……」說著說著,倚樓本就虛弱的身體再次陷入了黑暗。「樓兒」智者看著身體下墜的沈倚樓,如夢驚醒般的恍惚,伸手接住倚樓倒地的嬌小身軀,輕輕放回在床上。一聲嘆息;喃喃自語道;「樓兒,你可知道,幾百年來,我們師門的禁地,並非兒戲啊?我們所守候的便是那血煞啊,如你所見,它所釋放出來的煞氣,會讓人產生難以抗拒的幻影,你本單純,並無過重的心事,幻影並不致命,只是會暫時昏迷。而你視乎也沒受太重的內傷,所以僥幸活命。可是,藍兒不一樣啊/她心有所愛,亦有所恨。可偏偏還要背負為師的責任。這樣的她,心魔何止是致命啊?弄不好,就是魂飛魄散啊/何況,她應該因為救你,而拼死一搏,看那被毀的秘洞,她應該是以內力的冥想之術,配合浮生若夢,暫時迷惑血煞之意識,無限釋放殺氣,做著同歸于盡的搏斗啊?而就算不死,經脈也會被煞氣所封,武功盡失啊/,那麼驕傲的冰藍,那麼無懼的她,即便是僥幸不死,她將要如何面對那麼平庸的自己啊,4歲習武,天資聰慧的她,那麼貼心,那麼乖巧,是師父心尖上的肉啊?為師即便以命換命,也萬死不惜啊?"說著說著,智者老淚縱橫,如同冰雕般的靜止不動。思緒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當年,接受驪山之巔門主之位的他,無意間,在驪山腳下,听到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順聲而去,看到了,梅林叢中,漫天花雨的雪地里,一個不足歲的女嬰,喑喑啼哭,看著包裹嬰兒所用的錦緞布料,智者猜想,這絕不是一個,因為家境貧苦,贍養不起而遺棄的孩子,而更不會是因為大意而丟失的孩子,這應該又是一個豪門爭寵,重男輕女,而被遺棄的包袱吧/看著稚女敕的小臉,彤彤有神大眼,智者彎腰將她抱起,看著智者,懷中的女嬰如銀鈴般的咯咯笑聲,帶著一雙深深的梨花酒窩,映入智者眼中,也憐惜到心底,那柔柔的憐愛之情,猶如懷中的女嬰本就與他骨肉相連般的親密。智者將她抱回山上。不到倆歲的冰藍,在師父累了休息的時候,就知道為師父遞上毛巾,用那肉肉呼呼的小手,為師父捶腿,捶腰。經常惹得智者開懷大笑,冰藍卻備受鼓舞,捶的更賣力,實不知,師父是為她那天真的小模樣而逗笑。4歲的時候,看著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們。每日舞刀弄劍,硬要纏著智者教她劍法,那麼小的小手,連劍把都握不住,被師兄師姐們嬉笑後。卻依然堅定有力的說道;「師父,我現在開始學,等我長到哥哥姐姐那麼大的時候,就可以保護師父了。」智者聞言,開懷大笑;「藍兒啊,那你就好好練習吧,師父老了,就讓藍兒保護了。」令智者沒有想到的是,冰藍真的是天質過人,4歲開始基本功訓練,劍譜心法倒背如流,7歲舞劍,行雲流水般的輕盈,10歲那年的梅林處,智者將冰藍的身世告訴了她,看著那個遺失自己的梅林,冰藍幼小的心靈實實在在傷了一回,哭過,痛過後,那片遺失自己的梅林,成了冰藍的心靈淨土,每日練劍習武的場所,由山上轉移到了這里。12歲的時候,那把清虛寶劍,在她手里,簡直舞的出神入化,師門之中,師兄師姐,都嘆而觀止了。15歲的時候,她的劍法基本練至巔峰,隨著年齡的增長,智者更是把冰藍與金似魔的青梅竹馬看在眼里,怕冰藍日後受傷,智者和冰藍促膝長談,告訴她了,關于金似魔的來歷。金似魔,乃是現奉天國主,金凌岳與其摯愛冰玄月之子,兒時曾被人暗害未遂,金凌岳便排其心月復南宮耀陽,暗地將其送往驪山,並親啟書信,暗指金似魔為奉天國之儲君。自古帝王皆無情,是非更是帝王家,所以,智者不想冰藍囚其一生。卻不曾想,冰藍芳心暗許,智者也只好讓他陪同金似魔去歷練天下,希望可以多經人事,以後不會因情所傷。卻不曾想,17那年,先是收到二人訂婚的消息,而後又听聞冰藍吐血失蹤。前段時間,才听聞倚樓帶來的冰藍消息,說是處理完手頭事情後,便會回山長住,侍奉師父左右。而今,人沒盼來,卻來了這麼一個驚天霹靂。
智者緩緩出屋,抬頭仰望,微微嘆息。血煞之事,絕不會是倚樓口中的輕信謠言,任性所為啊?紫色光團,怕是有人蓄意而為,紫色雖未到達巔峰,但無人為操縱,那渙散百年的煞氣豈會那麼容易聚集傷人啊?如師祖所說,只要不去觸動禁地,再有百年,禁地就可解除。而今,如若單單是冰藍與其同歸,冰藍倒也可以安息,門中上下乃至天下蒼生,都應謹記。可是,如若封印之物被人竊的,多年來的煞氣凝聚之物,如若操控不得,而被反噬,只怕武林之中,皆無寧日,又是一場浩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