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篇。
我是樂小西。柳英俊帶著我逃婚了。很酷。
他駕著摩托車,耳邊又是風呼嘯而過的聲音,「英俊……」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他冷冷的聲音被風吹散開,我只听到了悲傷。
「英俊,就這樣一直開下去吧,一直開到我生命的盡頭,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我緊緊的摟住他的腰。
「小西,你告訴,你到底怎麼了?」他急切的問道。
我笑了。
「噓。親愛的,讓我睡會,趴你背上睡會……」我漸漸失去了直覺。
忽然一聲急剎,我的手松開,我滾了下去,「小西,小西,小西……」
他丟開車,朝我奔來,抱起我,「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醒醒,你醒醒……」
「干嘛吵醒我,干嘛對我大呼小叫的,很吵誒你。」
「小西,你還好嗎?」他緊緊樓我在懷里,我的臉貼著他滾燙的胸懷。
「抱我緊點,再緊點,我冷,我想融入到你的骨髓離去,英俊。」
「小西,你別這樣,你告訴我,你怎麼啦?」
「英俊,你帶我去那邊吧,你看,那有海,我們還沒有一起看過日出呢。」
「好,我抱你。」
「嗯。」
他抱著我慢慢走向那片大海,蔚藍的大海。這深夜的大海對我散發著莫名的吸引力。
他放下我,我們倆平躺在沙灘上。我枕著他的手臂,他樓我在懷。
「小西?」他輕輕的呼喚了我一聲。
「親愛的,你先不要說話,我想說話給你听。你看,天好黑,我喜歡這種黑暗。無論頭上的天空如何明亮,無亂遠處的大海如何湛藍。在這暮色到來後,在黑暗再次被照亮之前,所有的萬物都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歡喜的,悲傷的,都不會被他人察覺。英俊,在遇到你以前,我已經過了七年這種沉浸在黑暗里面的日子了。那時候我發現孤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寂寞,心底的寂寞,似乎我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去說話,姐姐不在了,小易哥哥也走了,似乎我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這過程漫長的看不到盡頭,長時間的只有我一個人的緘默。電視開到最響都淹沒不了我心中的空洞,它被腐蝕的越來越大,我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害怕。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可能某天就會這樣一聲不吭的瘋了,否定掉我所經過的人生。那天我看著小易哥哥的血流啊流啊流啊,我就想起姐姐白色裙子上盛開的那朵,血蓮,真的好美,好美。可是我記住了小易哥哥的話,姐姐告訴我的話,我要做一個勇敢的女孩,我也要做一個幸福的女孩。姐姐和小易哥哥指引我找到了你,你給我了幸福。謝謝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我有多愛你。」
我勾上他的脖子,眼淚和唇一起貼上了他滾燙的唇。
「小西……」他緊緊的把我抱在他的身上,「不要再離開我了,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很愛很愛很愛,沒有你我已經活不下去了,不要離開我。」
淚水就一直落。
「親愛的,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是小茹和小易的故事,那年我十歲,小茹和小易十七歲……」我慢慢述說這那個久遠的故事,那個一直深埋在我心里的故事。
「那小茹是因為大出血去世了?」
「血止住了,是因為先天性心髒病。」
「那小易呢?」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去找姐姐了。他靜靜的靠在小茹的墓碑上,帶著微笑。」
「能告訴你和他們的關系嗎?小西。」
「小茹是我的親姐姐。」
「小西……」
「我和姐姐一樣,我也是先天性心髒病,明天動手術,生死未知。」
他久久的不說一句話,也不動。時間過了那麼長那麼長,他坐了起來,把我抱著坐在他腿上,「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一個人承擔?」
即使是黑夜中,我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悲傷與痛苦。
「我不敢,只有在這黑夜里,我似乎才敢把這些說出來,我以為黑夜可以覆蓋這些。」
「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你就是因為這個離開我嗎?」
「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可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不能這麼自私。」
「小西,我願意陪著你,就像小易陪著小茹一樣。」
他剛說完我就猛然推開了他,不,不,不,我不要,我就是不要他和小易哥哥那般痛苦我才選擇離開的啊。我急促的呼吸起來。
「小西,你不要激動,深呼吸,深呼吸,慢慢的,慢慢的……」他輕輕柔柔的幫我撫著背。
多麼想這種幸福能一直在啊。
「英俊,你答應我,你一定要答應我。」我緊緊抓住他的手。
「答應你什麼?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你先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到。」
我輕輕笑了。
「平安夜那晚,我和主許了約定了。你一定幫我完成。」
「好。」
「如果我活著,你必須好好愛我。如果我死了,你必須忘記我,好好活著。而我在天堂等著你。」
「小西,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太殘忍了!」
他哭了,他的淚水掉到了我的臉上,就像以前張媽為姐姐哭泣落到我臉上的淚。可是他的卻是那麼的灼熱。
「我帶你回去,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我們做手術,我們現在就做手術。」他抱著我就像站起來,我急得腿亂踢,我不要走沒我還要看日出,我還想和他一起看我的最後一個日出。
心跳的越來越累了。
「英俊,陪我看日出吧。看完這個,我就回去,求求你了。」
看著那慢慢升起的太陽,英俊把握慢慢放了下來,我靠著他,他握著我的手,前方的大海一片蔚藍,最前面卻似火紅的海水,好美,好美,太陽慢慢升起,越來越亮了,越來越亮了,而我也越來越累……
「小西,你怎麼了,你,你有藥嗎?」我听見他急切的聲音,可是我的眼楮已經慢慢睜不開了。
「沒帶藥。」我輕輕說出這句話,再也沒有力氣了。
「小西,小西,小西……」
夢中我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暢快淋灕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