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尚紫汐心不在焉地跟在慕容君翊後面,剛踏出鳳隱宮就一改剛剛巧嘴生花的樣子,安靜地只顧著走路。
慕容君翊終是忍不住,突然將腳步剎住然後轉過身來,低著頭跟在後面的尚紫汐在毫無預警之下就剛好一頭撞進了慕容君翊的懷里。
後面跟著的上官蕁想一把將她拉住,卻也怕被慕容君翊看出她會武功,只得忍住,心里默念著︰瀾清師兄啊!我對不起你!可是為了以後,蕁兒只能忍了。
慕容君翊穩住懷中一頭撞進來的尚紫汐輕笑著。
「尚七小姐,走路是要帶眼的。」
尚紫汐又是羞又是氣,也顧不得什麼了,一把將他推開,然後慌盡快忙跪下。
「臣女無禮了!請皇上恕罪!」
慕容君翊看著空空的懷,臉一點點鐵青起來。
「尚紫汐,你就如此討厭朕?」
尚紫汐抬起頭來,月色中泛開一抹嘲諷的笑。
「皇上您言重了!您是君,臣女是臣,您是天,臣女是那地上的一粒微塵,這天與地雲與泥差別大著了,怎麼扯得上討厭二字呢?」
一字一字,字字清脆有力,如同錘子般敲打著慕容君翊的心,看似禮貌奉承的一番話,卻字字如綿里帶針,讓慕容君翊氣憤卻找不著氣憤的理由。
「如果你真當朕是天,那麼,是否朕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呢?」
慕容君翊低看著跪在地上的尚紫汐,她的眼清亮如月色般迷人,卻也如月色般朦朧讓人猜不透、看不懂。
「是,皇上讓臣女做什麼,臣女都不敢有異議,當然,皇上是明君,皇上若是讓臣女做的事,也必定會是天理能容的事。」
不卑不堪,也半步不相讓,尚紫汐倒是想看看,她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他還能把她怎麼樣。
「天理能容?何為天理能容,你說朕就是天,那天理也就是朕訂下的道理。」
慕容君翊眯起眼,不讓自已不悅的怒氣外泄。
「嗯,可以這麼說。」
尚紫汐似是微微想一下,接著說。
「只是皇上,這天外也有天。」
她的笑甜美得讓他想一巴拍掉,這女人,果然聰明,她懂進退懂自保,也懂得保護她所要保護的人,若是剛剛他沒猜錯,鳳隱宮中定有她要保護的人,不然,按她的性子,只怕不會那麼配合地跟他出來。
「呵,好個天外有天啊,尚紫汐,你還是第一個會讓朕啞口無語以對的女子,果然,這粗笨無雙是你裝給天下人看的,這人人都說尚府最笨最丑的就是尚七小姐,現在看來,只怕朕這後宮中的所有女子加起來,也不及你尚七小姐的一個手指頭啊。」
毫不遮掩的一番話,尚紫汐卻 哧一聲笑出來,好似他講的是多好笑的笑話一般。
「有這麼好笑嗎?」
慕容君翊挑著眉看著她,尚紫汐抿著嘴笑。
「皇上這話不好笑嗎?皇上今天今天可以這樣說,那是因為皇上覺得臣女新鮮好玩,等明天若是再有個進宮的秀女啥的比臣女更加新鮮好玩,那麼皇上自然就會覺得,整個後宮的女子再加上一個尚紫汐都不及這女子的一根頭發了。」
頓了頓,接著說。
「皇上,容臣女抖膽說一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