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 》 因為他說過︰我等妳(上)

作者 ︰ 詩憶

唐朝的詩人盧照鄰,有一首七絕《長安古意》︰「借問吹蕭向紫煙,曾經學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這個姑娘是蕭紫煙,花樓的第一個「如煙」姑娘,人人稱讚她美貌,是長安城里的花魁之一。

出了長安東門,往東北方向,直向東就是長樂坊了。

長樂坊有個醉八仙,這醉八仙是長安最大的酒肆,沿著酒肆而去,道路兩邊就是興盛的花樓,姑娘們送往迎來,在夜里歌舞笙簫,遊戲人生。

小時候蕭紫煙家里很窮,又遇上饑荒,兩個弟弟從小跟著耕田,爹娘起早貪黑仍餵不飽五張嘴,於是她像很多村里的女孩一樣,父母只能盤算著女兒將要及笄之前,賣入豪門為奴婢,至少能讓自家得以吃上幾口飽飯。

唯一不同的是,人販子每年來鄉下攬姑娘和奴婢,都要先看長相,有些豪門大老爺喜歡俏婢,太太夫人們卻討厭美貌的少女來勾。引主人歡心,於是蕭紫煙多了幾條路子︰一是賣給富戶人家當童養媳,再者是送去伎坊學習歌舞,最糟糕的,可能就是去給人作端茶送水的婢女。

可惜,大弟發了高熱,亟需用錢,所以爹娘對人販子千恩萬謝之後,沒把蕭紫煙送進朱門,卻是將她賣入了更高價的青樓。

她無法責怪任何人,誰讓老鴇肯多出幾兩銀子,就這樣改變了她的命運呢?

這幾兩銀子買了她的青春,賣了她的尊嚴,也兜售了一個女子畢生的幸福。

起初,蕭紫煙不懂得青樓是做什麼營生,只知道她們每天笑臉迎人,等到曉得的時候,自己已經看得麻木了,那一年她纔剛滿十四歲。

由於長相出挑,琴棋書畫樣樣都得精通,纔可以作花魁,與騷人墨客應對酬答,所以兩年的詩賦教之下,改了名的「如煙」姑娘,終於拔得頭籌,成為長樂坊最知名的妓女。

在長安,妓女並不是下作的行當,而是高尚的陪客,女人們渴求以自己的美貌和才華,吸引住知名的京都士人前來,只要能夠獲得當朝官員或大詩人的梳攏青睞,得以賦詩留名,霎時便會身價百倍。

蕭紫煙不是沒有野心的,那些大家閨秀會的她都學了,而她擅長的一切,其他女子興許一輩子都模仿不了。

今時歡笑複明朝,春花秋月等閑度,來去不知有幾個寒暑了?

年復一年,待顏衰色褪和門庭冷落之時,自己也會和那些離開的姐妹們差不多吧。

曾經她的確是那麼想的。

自命風流的文人墨客最喜歡與女人們糾纏,蕭紫煙也喜歡被他們糾纏,喜歡看他們書生意氣,喜歡听他們指點江山。

然而喜歡歸喜歡,她是萬萬不會嫁給這種男人的,因為蕭紫煙知道自己更愛銀錢,享受名人的追捧,如果爹娘有錢就不會賣了她,如果爹娘不賣她,她就不用……

這一日,長安下著濛濛細雨,算來大概是最後一次來到城外的東北郊,東北方向是俗稱的鬼門,所以許多墳塋就埋在這兒,暮色之中顯得分外悽涼。

蕭紫煙撫模著早已模糊了字跡的墓碑,嘆息著︰「盧公子,如煙來看你了。」

夜風撩起雲嵐,淅瀝的春雨之下,參月的桃花又要謝了。

姑娘念著他生前喜愛的詩,為他的孤墳填上一抔新土。

雖然明知他可能早已轉世,早已忘了自己,但每年的這個時候她仍然會過來。

因為他說過︰我等妳。

--------------------------------

請文友多多支持明燕玉林的佳作《風吹過,雲散之風》,聞香的《夜半修真鬼上床》,哈羅龍騎士的《傲世九劫》,文學人生的《那種愛,牽腸掛肚》,陳元安的《深圳︰一個城市的夢想》,和悄悄的《大青衣》。謝謝。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人生若只如初見最新章節 | 人生若只如初見全文閱讀 | 人生若只如初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