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場的其他人都被他們曖昧的「擁抱」嚇到了,先是怔怔地瞧了眼,隨後所有人都垂下頭盯著地面,除了藥靈一直睜大眼看著中原的背影。
中原軒放開手,對著所有人說︰「散去吧。」
「是。」
紫涯率先領著那個少年作揖退出殿外,而皇後掃了一眼那被中原遮住大半的灣月的身影,也頜首離開。
藥靈輕笑了兩聲,看著中原緩緩說著︰「臣妾告退。」
殿上只剩下中原和灣月還有他們的僕婢。灣月側著頭,不去瞧眼前的人,他的話勾起了她對他無限的恨意。她原本已經掩藏起來不去觸踫的往事,可是中原軒是你一定要這麼做,讓我時時刻刻記得你對我做的那麼多的壞事。那麼,就不要怪我恨你。
中原軒見她在沉思,挑起她的下顎,邪佞笑著︰「在想著怎麼對付我?我很是期待。」還來不及反應,他便放開手,轉身走了幾步,止住,「晚上你侍寢。」
灣月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從一聲兩聲輕笑,再到放聲大笑,笑得雙眼模糊。飛羽分不清狀況,愣愣地站在餃歡後方,她原本以為主子該是和帝君關系很恩愛的,但是這樣的場景又不像。她有些慌張地扯扯餃歡的衣袖,指指灣月。餃歡搖頭,依舊是安靜站著。相信主子很快能挺過來的。
「飛羽。」灣月突然開口。
飛羽听到小心翼翼上前應著︰「奴婢在。」
「帶我我逛逛這座皇城。」
「好。」
飛羽帶著她們穿過幾個池水,花台,來到一座小閣樓前。
灣月看著上面題字,輕聲念道︰「關雎台。」
飛羽接過話︰「在這樓後方有一大片的花園,所以這關雎台是賞花的好地方,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灣月推開門,進去。
退出皓女殿的紫涯一路上都泛著淡淡地笑。跟在身後的少年奇怪地看著,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你到底在笑什麼?」
紫涯微微斂住,對著那少年︰「我在想……」他刻意拖著音,掉那少年胃口。看到他都快緊湊過來時,紫涯瞬間轉換語氣︰「拂塵,你一個小孩子問這麼多做什麼?」
拂塵立馬彎起眉角,瞪著紫涯︰「師父。說很多遍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拂塵是紫涯收養的孩童,但其實只是小了紫涯五歲。
紫涯習以為常地看看他︰「誰讓你倒霉,和方寧一樣長個女圭女圭臉。」
拂塵笑笑︰「紫涯師父,小心些我轉告方寧,他一定會為這句話好好報答你的。」
「嗯,算我怕你了。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紫涯始終沒有說出來,他笑的原因。其實只是在想那個討厭女人的中原軒居然有一天會如此細致地畫出那幅女子畫像,而且,那畫中女子竟是栩栩如生。紫涯想著,鉤鉤唇角︰中原軒若不是將人家記牢了,怎麼能畫得如此唯妙。看來中原是「進步」了啊。
而另外兩撥離開皓女殿的人倒是合在一起走著。一路上,皇後見靈妃毫不掩飾的憂傷,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和勸道︰「帝君不喜歡會斗心的女子,這你是素來知道的,可是你何苦犯傻在宴上故意讓灣月難堪,你如此聰慧不可能不明白結果只會讓帝君厭惡你。」
藥靈一笑︰「我當然是明白這些的。我只是討厭灣月奪了帝君所有的注意力,我討厭她所以我這麼做,即使我知道後果。」
皇後無奈地搖頭︰「原本以為你該是很有手段的女子,可你這種愛恨都浮于表面的行為又怎麼算的是。」
藥靈看著皇後的臉︰「嵐姐姐,我沒辦法像你一樣,能夠將一切的委屈想法都忍在心里不說。看到帝君對她這般,我就……」說著,她反身,緊緊按在池水旁的護欄上。
蘇嵐站在後方,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像是看到自己內心一般,她也傷也痛,只不過從來不像靈妃這般隨意表現出來,她已經學會將一切的委屈難受全部掩藏。
關雎台上。
灣月倚著柱子靜靜望著前方一片奼紫嫣紅,她的耳旁回繞著花朵輕盈的歌聲,腦海里卻是中原軒那張邪佞笑著的表情和剛才他的一番話,她呢喃著︰「違逆的代價你承受不起。」中原軒,你還能做得更絕嗎?是殺了我,還是屠了整個凝心城?
就在她想的咬牙切齒的時候,那個詛咒的對象,中原軒突然從對面走入花園中。灣月立即蹲下,挨著那根柱子。而原本站在她身後飛羽和餃歡,此時卻極端無語地瞧著縮在柱子下的灣月,不明所以。
灣月連忙張著嘴型︰「全部蹲下。」
餃歡會意,扯著飛羽的袖子一起蹲下,順便用手捂住她隨時會尖叫的嘴。
看到得力助手餃歡已經處理好之後,灣月才細細觀察此刻坐于假山石上的中原軒。他的身後還跟著那日在林子里遇到的兩人,似乎叫方耀方寧吧。中原軒一支手握著一株粉色花朵,而另一支手卻一片一片扯著花瓣。他在做什麼?灣月疑惑。
同時,方耀方寧兩人也都奇怪地盯著中原軒那幼稚的行為,帝君何時學會用數花瓣來解決問題?
方寧想開口,卻讓一旁的方耀止住,現在的帝君很不正常,最好保持沉默。方寧讀懂他的表情,安靜退後。
此時的中原軒在思考剛才他的失態,當時他的確是因為灣月的退後而惱怒了。他講不清他為何會這般,只知那時似是有種感覺,他討厭她反感自己。所以他靠近,不允許她退後。但是後來那番話,中原抬眼瞧著花園,他後悔了。如果那時多一分思考,他一定不說。
驀然之間,他緊盯著關雎台的二層桿欄,那里藏的人該是她吧。他微微笑開,在皇城里,會如此躲他的,想想也只有她了。
而灣月也發現中原軒似乎在看著自己這里,她不禁慌張起來,她現在不想和這個人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