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皇後等先在怡慶殿後的宮殿里休息,等到宴上客人來得差不多了,再去怡慶殿。餃歡趕來時,恰好遇上灣月他們準備上怡慶殿。
灣月看到她壓低聲︰「準備妥了?」
餃歡點頭。
中原軒一行登上怡慶殿主座時,所有人起身跪下,口呼︰「參見帝君。」
「起來吧。」中原坐在正中,皇後在斜左側,灣月與靈妃在斜右側。
等到中原坐下後,灣月才隨著大家一起坐下,她側頭往下瞟去,樓延赫依然是在自己的斜對面,她輕輕轉開視線,那日水神典禮之後,她學著放寬,他該是和管小姐在一起的,他們才相配,而她就這樣和中原軒吧!
「叔叔果然來了。」灣月心里默念道。覺察到灣月在看他,安侯也微微笑著回她,灣月點頭致意。
接下來是念各城城主的敬獻的禮單及祝詞,但是除了八位城主,灣月注意到其中多了一個名字,寧王中原曦,中原軒的三弟。她朝下尋去,果見一個稍顯病態的男子坐于蘇源之前。那人看著安安靜靜的,與中原軒的一臉邪氣大不相同。
念完禮單後,中原軒笑著舉杯︰「各位城主千里迢迢趕來帝都,參加我的生辰宴,真是辛苦了,我敬各位一杯。」
那些個城主也慌忙舉杯客氣回敬。
隨後,中原軒便讓眾人隨意吃喝,不用計較他的存在。而中央舞台上,皇城舞女正揮袖起舞。
靈妃擠擠灣月擱置在桌面的手肘,微側著對她說道︰「你準備的舞蹈,要什麼時候上呀!」
灣月同樣勾著唇看她︰「那靈兒呢?什麼時候上?」
靈妃輕聲笑出︰「我是怕我先上的話,你後面就壓不住場面了。算了,你既不領情,那麼我就先去了。」
「謝靈兒成全了。」灣月壓低聲回道。其實這場局先上者輸的概率大,但是今天灣月不想輸。
靈妃像是沒有听到她最後一句話般,面向中原軒︰「帝君,既然大家都這麼高興,要不然靈兒就給大家唱首曲子吧!」
「嗯,好。」也許今日中原確實是高興吧,竟微微笑著回答。
這讓東藥靈心里頓感一暖,滿面笑容地走下台階上了舞台,而她的丫鬟早已將她心愛的魚尾琴安置在那。她輕撫下琴弦,悠悠琴聲就在怡慶殿上泛開。而在座的大多都听聞過靈妃曲調非凡,遂眾人都十分期待這位貌美嬪妃的表演。東藥靈看到大家的反應,心里還是很得意的。她斂起心思,看著琴,小心彈撥開來,低低的琴聲蕩漾,而後緩緩加入一道空靈的聲音,這歌竟然無詞,只是聲調的抑抑揚揚,高高低低,卻給人無限的遐想,曲畢,無人鼓掌,若是此時有人發出聲響的話,反倒是壞了情境。
她在一片沉寂中起身,屈膝說道︰「靈兒祝帝君萬壽無疆。」
「好。靈兒的歌的確是無人可比。」中原想想說道,「來人,將青瑤玉拿來,賜給靈妃。」
皇後听到這,五指一緊,卻又悄悄放開,不語。
而靈妃卻是一下笑開,「謝帝君。」
一邊,東平城城主也是一臉掩飾不住的喜悅,甚至拿眼瞟著一旁的安侯。
灣月卻是不懂這青瑤玉有什麼了不得的,遂也沒有什麼反應,僅是擔心這接下來的事。等到靈妃拿了賞賜,灣月徐徐站起︰「既然靈兒姐姐給大家助興,那麼灣月也給大家來一段吧!」
中原盯著她︰「灣月想要表演什麼?」
「看了不就知道了。」
「好。」
此時的樓延赫已走到舞台側,他原是想要出去透透氣的,驀地听到灣月的聲音,有些詫異︰灣月不是個好出頭的人,她怎麼會選擇在這樣場合里表現自己,她想要做什麼?遂向旁側退開,盯著舞台。
餃歡趕在灣月之前跑出怡慶殿,將那些丫鬟招進來,然後將銀盆里的水盡數灑到舞台上,再屏退小丫鬟們。
隱在八大城主之後的南翊瞧著忙碌的餃歡,扯出一抹笑,是那個有趣的女子!
看到餃歡已經在舞台旁站定候著她時,灣月才下了台階走上去。此時,舞台上已是濕了一片,她那長長的湛藍裙擺也盡數染濕,不過直到目前,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懂灣月到底要做什麼?
在眾人的注目下,灣月輕聲一笑,踮起腳尖飛快旋轉,長裙若綻開的花瓣一般層層飛揚,而地上的水竟如薄藍絲綢般浮起圍繞在灣月身邊,灣月收攏雙手,那彎水在空中優雅地滑動。隨著她的每個舞步,水綢就在她身邊契合地飄動,如夢如幻。
在場的眾人都被這支舞迷住了,唯獨那些知她底細的人。餃歡緊緊盯著灣月的動作,生怕有所差池。而樓延赫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隱忍心中的怒氣。在座上的安侯一臉不可置信︰這丫頭怎如此不知輕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過會,舞台中央的灣月已感覺到心口的劇痛,她的腳步也略顯出虛浮。餃歡覺察出異常,悄悄伸出手調動靈力,撐住那些浮動的水滴。這樣或許會被人發現,但是公主已經撐不住了,冒險也只能冒了。突然,餃歡驚訝地望向一旁,那是樓延赫,他怎麼會?餃歡轉回頭,壓下心中的不安,專心幫著灣月。
舞畢,灣月站定款款拜下︰「灣月祝帝君永世安好。」
中原軒笑著回她︰「這個想法好,應用靈力控制水,將水結合到舞蹈中,灣月真是心思聰慧。」
「謝帝君。」
「那該賞賜什麼呢?」
「帝君,」灣月出聲說道,「這個賞賜可不可以由我自己定?」
中原軒略一皺眉,還是點頭︰「想要什麼?」
「帝君的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