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再說下去,他們也不會信。與其這樣,就讓他們胡思亂想好了。
瞧著符析與那女孩離去的身影,他母親與老胡對望了眼,哈哈笑出來。
清晨,金色的陽光透過縫隙影射到地板上,灣月趴在窗沿上,看著還迷著霧氣的庭院。恍然之間,中原軒那句「玉灣月精通藥理」的冷厲聲音在耳邊響起,她低垂著頭︰他怎麼會這麼說,我並不懂藥,也不擅長醫術,到底誰對他說這些的。忽然,腦里閃過一個人影,她頓時一驚,喊道︰「餃歡,餃歡。」
餃歡終于听到灣月的聲音,欣喜奔進來︰「公主,你找我。」
灣月走進她,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偷偷潛出皇城,轉告樓延赫,讓他到銀雪殿後園林子里,我在那里等他。」
餃歡搖頭︰「公主,現在這個時候,你見他,萬一讓帝君知道的話,該怎麼辦?」
「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問他。」
看到灣月臉色篤定,她知道沒有回轉的余地了,便咬牙反身奔出。灣月坐在鏡子前,細細地梳起頭發。
林子里還很冷,灣月緊緊裹住披風,坐在凝結著水汽的石椅上。過會,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小徑上傳來,灣月起身,向那望去。
樓延赫裹著深藍色的衣袍出現在一片蔥綠中,發梢端還淌著晶瑩的水珠。灣月眨眨眼,轉移目光︰「謝謝你,來了。」
「你…還好嗎?」
「不好,很不好。」
接下來,是一陣長長的沉默。灣月抓抓腰際的衣擺,走近他︰「昨日的事情,你听說了沒?」
他點頭。
「中原軒說,我是故意設計打掉這個孩子的,所以他一把掐住我,恨不得掐死我。」
樓延赫張嘴想要說話,卻終究沒有吐出一個字,只是暗暗用指甲端刺著自己的手心。
灣月繼續向前,仰視著他的臉︰「只因為他說,我,玉灣月精通藥理,所以利用麝香流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根本就不懂,誰說我懂了?」
剎那間,樓延赫倒退幾步,驚異地看著灣月密布淚痕的臉。
「樓延赫,請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蛇山之行後,帝君召見我,讓我說我和你曾經發生的事情,我就將你我從第一次遇見開始,全部都告訴他,雙星草讓我以為你對草藥很有研究,便就……」
「你還說了什麼?你陪我去看凝心皇城,你帶我去祭祀我父母,你為我做冰蓮,你說你喜歡我,你拒絕我逃離帝國隱居的事……」
「我都說了,什麼都說了。」他的話很輕很輕,讓人有種錯覺,就像吹一口氣,它就會散去。
可是,在灣月耳里,卻如驚雷一般,她絕望閉上眼,「樓延赫,你要不要這麼忠心,你就不會隱瞞嗎?都說了,會害了我,更會害了你,你到底懂不懂?」
「對不起,灣月。」樓延赫回身一拳砸在樹干上,五指間,血絲與水滴互相滲透。
灣月苦笑轉身倚在石桌上,淒厲的笑聲在林子里來來回回飄蕩,直到她沒有力氣了,緩緩說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