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城大北街,人煙繁密,酒肆,當鋪,賭坊,青樓一家挨著一家。官署似乎對這里已經淡忘多年,不曾對這里進行過規劃和管理,街道兩旁的胡同彎彎曲曲,狹窄逼仄。街頭打架斗毆鬧事層出不窮。擺攤設點,佔道經營,私搭亂建,拉客干私活兒的女子隨處可見。這條街酒鬼,賭鬼,賣笑女,流浪漢,乞丐的樂園,甚至因此而聞名大金,一提到豐州城,男人們總是很曖昧神秘的想到了那里的大北街,各自炫耀自己在那里有過多少次艷遇。
大北街最熱鬧的要數麻市巷,因為麻市巷有一點風情。
一點風情是是豐州城最火的青樓,大北街有如今盛名,一點風情功不可沒。
提起大北街,沒有人不說一點風情的,提起一點風情沒有人不提周蕊蕊的。周蕊蕊是一點風情的清倌人,同時也是一點風情的老板。許多人慕名而來,就是想踫踫運氣,看能不能成為周蕊蕊的入幕之賓。然而她從創辦一點風情到現在,一直是清倌人,從沒有人成為她的入幕之賓,許多達官貴人出重金最多只能听一曲她的琴聲。每每遇到難纏的主顧,她總能以柔克剛擺月兌他們的糾纏,或者以神秘的方式,讓那難纏的主顧消失,關于她的傳說,不止大金,甚至在各國都有著不同的版本。
夕陽沒入西山,麻衣巷口,燈火闌珊處,老二勾刀面台階下,施源與張久久伸長脖子望著一點風情燈火輝煌的大門,二人整整一天都沒有吃到一口飯,此時已經饑腸轆轆。施源與張久久擺月兌吳道劍與洪艷月後,二人便進入豐州城,依靠乞討游蕩了幾個月,今日來到這個鬼地方,一天都沒有討到一口飯吃。
「你……是說我們去那里混飯吃嗎?」張久久一雙小拳頭握的緊緊,顯然她被施源這個提議弄的有點緊張,青樓是男人尋花問柳之地,她一個清白姑娘怎麼可以出入這等場所。
「看你一臉的不情願,活該在這里挨餓受凍!你我皆非凡人,就要行那非凡之事,咱們進去吃上一頓霸王餐,怎麼樣?」
「我……還是覺得不妥!」張久久依然頑固如斯的說道。
施源瞪了她一眼,說道︰「你也看到了,面館兒的老頭根本不會憐憫我們,一直把我們當賊防,在這兒繼續蹲下去,我就快餓死了。」
張久久小臉白森森的,囁嚅著說道︰「不如……你去……」
「去就去,去吃雞腿,雞翅,手把羊肉,辣鴨頭,清炖黃河鯉魚,還有辣醬牛肉,再來一杯沙棘汁,真是爽透了!」施源說著,不禁垂涎欲滴,模了模扁扁的肚子,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大步向一點風情走去。
一點風情的大堂金碧輝煌,裝飾華麗,四壁點著無數燈火,將大廳照的亮如白晝。客人們談笑有聲,姑娘們鶯鶯燕燕,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那一個翹臀圓胸,扭腰擺臀,斯磨著客人的大腿,這一個長腿細腰,慵懶妖媚,依靠著客人的胸膛,還有那穿花蝴蝶般迎來送往的甜膩小姑娘,左一聲哥哥,又一聲大爺,能將你的魂兒叫出來。
施源徑直挑了一張空桌子坐下,有模有樣的翹起二郎腿,拍了一下桌子,叫道︰「老鴇子!」
一個身穿黑色皮裙,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她豐滿誘人的嬌軀,除了重點部位,大部分暴露在外,尤其是那一截白女敕光滑的長腿特別引人注目。
盡管她穿著暴露,卻沒有一絲婬褻,看起來雍容華貴,氣質優雅。只見她溫和笑道︰「小公子,也許你走錯地方了。」
施源卻白了她一眼,大聲呵斥道︰「你個臭娘們兒,小爺我有點是錢,快把好飯好酒拿上來。」
中年女人卻不吃施源這一套,伸出一只白女敕手掌來,笑道︰「好啊,把你的錢拿出來,我看看!」
施源沒想到這個老鴇這麼難纏,心里迅速的想著對策,一只手伸進口袋里,非常不高興的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態度,我要叫你們老板過來!」
中年女人卻不為所動,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伸著手掌,似乎早已看透施源身上沒有一文銀子。
施源無奈,只好伸出一只拳頭,說道︰「給你,這可是一件非常貴重的東西,拿著!」
中年女人不疑有詐,伸手去接,突然一個人喊道︰「不可!」
施源詫異的望向那個人,只見一個身穿月白衣衫,手中拿著一把白傘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目光陰冷。他一眼便認出這個人就是裘少宇,他曾在木侖山莊目睹過施源害死過人。
中年女人收回手,笑道︰「裘公子,莫非你認識這位少年?」
裘少宇冷笑道︰「當然認識,他還殺過我一個叔叔,趙姐姐你可要小心他的手,他的手上有毒!」
中年女人驚訝的望向施源,顯然沒有想到眼前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竟然會施毒,不禁後退一步。
施源微微一笑,收回手,湊到最跟前吹了口氣,然後展開手掌,笑道︰「這個驢臉一般的男人說的話你也信啊,大姐,我的手上可是干干淨淨的什麼也沒有啊!」
施源的手上的確非常的干淨,裘少宇當然不知道他的毒是可以收發自如,自體內生成的,所以看了也是一陣奇怪,卻不想丟了面子,握緊白傘,冷冷的說道︰「刁鑽的小子,你殺了我叔叔,今天我就要替他報仇!」
「裘公子請住手!」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只見二樓一個十四五歲的粉衣女孩兒,明眸善睞,機靈可愛。她望了望施源,然後對那中年女人說道︰「趙姨,可否把他請上來,小姐有事要與他商量!」
中年女人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卻並沒有多問,不好意思的向裘少宇點了點頭,來到施源身邊,說道︰「跟我來吧!」
裘少宇咬牙切齒的握緊白傘,冷冷的自言自語道︰「周蕊蕊,為什麼你總是與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