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凌太太,秀薇並沒有將工作辭掉,卻也買了一大包喜糖到公司,順便將之前幾天的假條補回來,以及積壓的稿子處理好。
望著拿著喜糖一愣一愣的同事,秀薇有些想笑,她跟阿緒結婚似乎嚇到了不少人。
小美望了眼手中的喜糖,抬頭看她,眼神有些復雜,「你…你結婚了?」
怎麼可能,她不是喜歡老板嗎?怎麼突然間就結婚了,想不明白也搞不懂。
「嗯。」秀薇嘴角蕩漾著淺淺的笑意,想起阿緒心窩暖暖的,不知道那個傻瓜現在在做什麼。
「恭喜!」
「謝謝!」
小美怔怔的看她拿著剩下的喜糖走進老板的辦公室,不禁嘆了一口氣。
秀薇將曉依替她開的病單以及喜糖放到費溫延的桌面,不甚好意思地開口,「老板,這幾天的真的很抱歉。」
費溫延拿起病單檢查了一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望著桌上的兩捧喜糖,不禁疑惑的望著她,「這是……」
拿糖來賄賂上司?頭一次听聞。
「嘿嘿……」秀薇尷尬的笑著,撓著腦袋羞澀的道︰「這是我結婚的喜糖。」
看著自家老板,秀薇唏噓不已。
第一次見到他,自己仿佛鬼迷心竅了似的,一眼就認定了他是自己的未來老公。
結果兜兜轉轉,對方成了自己的老板,而自己現在正請他吃喜糖。
凡事果然沒有百分百,就像自己從未想過會嫁給凌緒。
費溫延詫異之下,仍覺得奇怪,「怎麼突然就結婚了?」
印像中,她似乎是單身,並沒見她身邊有什麼男人出現,怎麼突然間就結婚了?
她笑,「遇到對的人,就結了唄。」
費漫延點點頭,大方的道︰「若需求辭職,提前一個月向我申請。」頓了頓,似是明了,「你先前向我請假,就是為了結婚嗎?」
若真是那樣,也未免太倉促了點。
秀薇怔了下,才搖頭表示不是,「不過老板若是多批我幾天假,我也不會拒絕。」
他笑得憨厚,「等聖誕過後吧,到時我再多給你幾天假,讓你好好度個蜜月。」
「謝謝老板。」秀薇大喜,感激的對他彎了下腰,「老板,我先出去工作了。」
站在員工的立場來看,老板待他們真的很不錯。
雖說沒有蜜月的安排,但是總的來說多得幾天假還是好的。
「嗯。」將那捧喜糖隨手拔到一邊,繼續審稿。
她從老板辦公室出來,幾個同事便追問她結婚的日子,說要準備一個大紅包,讓她尷尬不已。最後還是見慣各人臉色的小美將她從窘境中解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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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一天天靠近,秀薇也忙著適應婚姻生活,從原來的房間搬到了了凌緒的房間,在他房間新買來的梳妝櫃上放上了一些化妝品。
但是她現在是孕婦,不能再踫這些東西,所以這些小瓶小罐也便成了裝飾用品。
凌緒很疼她,曉依交待的注意事項,他一件不漏的記住,並且一一實行。這讓她很心疼,忍不住的想待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這晚,凌緒正替她擦著頭發,她半眯著眼,昏昏欲睡中,忽然听到他道,「阿薇,明天我們去買戒指吧。」
「好。」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兩人結婚後,他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雖然仍會纏著她撒嬌,跟在她身後阿薇長阿薇短。但是氣勢上顯得成熟了不少,少年的味道已經沒有那麼重。
動作輕揉的擦著她的秀頭,深怕用力一點會將發絲折斷,「阿薇,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紗?改天有空我們去把婚紗照補上。」
他的阿薇穿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婚紗照一定要拍。
「明天買完戒指,有空我們一起去選。」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秀薇突然扭頭望著他直笑。
「阿薇,你在笑什麼?」見她一直對著自己笑,凌緒覺得怪怪的。
「阿緒,你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她敢保證,阿緒新婚紗絕對會比她這個新娘還要美,但是為了別傷到他的男性自尊心,婚紗還是她自己來穿吧。
「阿薇……」凌緒滿額黑線,悶悶不樂的看著他,帶著一絲委屈。
長成這樣又不是他想的,阿薇為什麼要拿他的臉來作文章?
「好啦,你會是這世上最英俊的新郎。」看著這廝的委屈樣兒,秀薇一個沒忍住捧著他的臉龐,在他臉上用力的啵了一下。直到親完,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不禁愣在那里。
「阿薇!」反應過來,凌緒眼神那個晶亮,語氣難掩著激動,欣喜的勁兒讓人只想狠狠的蹂躪再蹂躪。
酡紅的雙頰有些不自在,只能輕咳兩聲,故作惡人道︰「咳咳,快幫我把頭發擦干,困死了。」
「阿薇,你好美!」凌緒著迷的盯著她嬌羞的容顏,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原用來替她擦發的毛巾掉到地板不自知,雙手抱著她英俊的面顏一點點的靠近。
秀薇滿臉通紅,兩手無措的抵著他的胸膛,猶豫著是否要將他推開。
然而在她猶豫不決中,四片唇瓣已經餃接到一起,世界仿佛靜止了,兩顆心在顫抖。
凌緒不斷地親吻著她,輕啄著她的唇瓣。如新生嬰兒,技巧生澀。
事後,她躺在他懷中,小聲的道︰「阿緒,你的吻技……很爛。」
事實證明,孤男寡女在一張床上,即使兩人都不懂,還是很容易擦槍走火。
意猶未盡的凌緒,恨不得繼續研究研究,「阿薇,我一定會多練習。」
秀薇默,他練習的對像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抱著她,他問得小心翼翼,似怕她會生氣,「阿薇,以後我都可以像剛剛那樣親你嗎?」
他的小心翼翼讓秀薇心中微揪,用力的回抱他,「可以,我們是夫妻,沒什麼不可以的。」
「真的可以嗎?阿薇?」凌緒很激動,黑瞳中閃爍著興奮,開心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嗯。」想了想,嬌嗔的橫了他一眼,「還是你想找別的女人練習?」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阿薇,我有阿薇就夠了。」凌緒連忙搖頭,仿佛慢一點搖,就會有個陌生女人插足他們空間。
秀薇微微一笑,無奈的嗔了句,「傻瓜,我開玩笑的。」
只是一句玩笑話,卻讓他緊張成這樣,這到底得多在乎,才會緊張成這樣?
他抱著她蹭了蹭,委屈的抱怨,「阿薇,你欺負我……」漆黑的眼底卻滿是笑意,不見一絲一毫的委屈。
這家伙都多大了,還撒嬌。秀薇好氣又笑,「好啦,別耍嘴皮子,跟我說一下你的家庭狀況。」
那天听曉依的說法,阿緒的身份似乎不簡單,而自己不但有個惡婆婆惡公公,還有兩個變態小姑小叔。
這兩天太累,一直找不到時間問,難得今晚有空,一起問吧。
凌緒身體一僵,似乎不太願意提起自己的家庭,但是也深深明白必須得說。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自己的老婆。
她能感覺到他心中非常排斥提起他的家庭,但是他總不能不說吧?抬頭輕輕在他唇上親了親,「阿緒,講吧。講完有獎勵!」
「阿薇,不管你想知道什麼,只要你問而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兩人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側身擁著她,修長的指尖纏著她的一縷發絲,薄唇微抿,不甚甘願的將自己的家庭狀況大約講了一次。
在凌緒還小的時候,弟弟妹妹未出生之前,他也是個被父母疼愛的孩子。但是凌母懷了弟弟時,凌緒便敏感的發現了母親眼中的疏離,以及太多他不明的東西,慢慢的他越來越自閉。
凌母開始以各種借口來將他關在小屋子里,而用得最多的一個借口,他是個天才不能浪費上天給予的天賦,一本又一本不管是否符合他年齡的厚重書出現在他的書桌上。
凌父開始還會罵凌母幾句,但是經過凌母的幾番說法,細想下覺得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也便由著她去。
認識蘇錦南與莫曉依是在他八歲那年,實在不願再被滿屋的書本困住,所以他用床單綁成布條從窗戶上逃了出去,餓暈在路上被兩人救回家。
也直到那一刻,凌緒才知道原來家里的隔壁有著兩個同齡的小朋友。但是任憑兩人說干了口水,他就是一語不發,僅是防備的看著兩人。
就這樣在蘇家呆了幾天,直到被自己的弟弟瞧見,凌緒才被凌父帶回家。
回到凌家,他變得更加的沉默,而凌母也更加的變本加利,房間的窗子被裝上防盜網,說是防賊,實際上卻是防止他再爬窗逃跑。
蘇錦南與莫曉依很喜歡他,即使他一直不講話,但是模樣生得漂亮讓他們覺得很可愛,便時不時的到他家來串門子,也發現了他每天被關在房間哪也不能去,只能看著厚重的書本度日,就連三餐也是送進房間,而不是下樓和家人一起吃,就更加氣憤了。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很天真,感覺自己的朋友被虐待了,所以他們需要救他出去。多次試驗失敗後,兩人只能挫折的每天到他家陪他聊聊天,告訴他一些外邊發生的趣事。
凌緒這一生從未進過學校,所有課程全部在家修完,每天所面對的只有一本接一本的厚重書本,以及莫曉依與蘇錦南兩人用壓歲錢買來偷偷帶進凌家送給他的十尺大筆記本。
直到他十八歲那一年,莫曉依與蘇錦南還有一個自稱是他外公律師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凌家,他的生活才發生了變化。
那個中年律師將外公的遺囑公布,凌家一片哭鬧。凌母看他的眼神更加犀利,也更加憎恨。
面對母親眼中的恨意,外公的遺囑,凌緒只是漠然的看著,仿佛在看一出鬧劇。
原來,太極集團是外公一手建立,外公一生只生了兩個女兒,二女兒因為一場車禍導致不能生育,大女兒嫁給了凌父。
凌緒的外公怕自己的產業被凌家霸佔,便在死前立了這麼一份遺囑,意為讓大女兒生的大兒子在年滿十八歲接手太極,也是這一份遺囑讓凌緒徹底的從凌家解放了。
對于這一份遺囑,凌父自然不樂意,認為自己在太極辛辛苦苦工作那麼多年沒有工勞也有苦勞,一張遺囑卻將他前面的努力抹得一干二淨,他不服。
凌母則認為太極應該傳給二兒子,至于為什麼,沒人知道。
虎毒不食子,凌緒突然奪取了凌父這麼大的一份財產,凌緒外公自然也考慮到了,遺囑上還附加了一條——若凌緒不接管或發生任何意外死亡,太極則直接宣布倒閉。
換言之,除了凌緒誰也不能當太極的掌權人。
凌緒沒有說的,是自己母親與妹妹合計下藥,欲設計妹妹跟他上床,讓妹妹懷上他的孩子好控制自己。
這事太過坑髒,他不想讓阿薇知道。
這事讓他徹底寒了心,也是件件事,讓他不得不下決心讓曉依替他與母親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並沒有任何的不對,他與妹妹都是母親的親生孩子,卻自始至終都想不明母親為何會如此憎恨自己。
最讓他頭痛的是自己的失眠,時不時的夢到十八歲床被困在房間的夢境,然後失眠一整夜。
他不記得這些年來,有多少個日子在是失眠中度過。白天至少有六個小時是他在補眠,晚上至少有六個小時是他在失眠。
但是自從認識阿薇後,噩夢少了,失眠似乎也好了。
秀薇將自己因驚訝而快月兌臼的下巴輕輕托回去,皺眉地看著他,簡單的總結道︰「你的父母不識寶。」
錯把草當寶,把寶當草。
單憑凌緒現在的模樣,便不難想像他小的時候會是何等的可愛漂亮,可愛聰明的小孩不愛,偏愛小兒子和小女兒。這是何等極品的父母才會做得出來?
想到他十八歲之前都被關在房間里,面對著一本又一本的書本,便感到陣陣心疼。
凌緒的聲音因激動而沙啞,微紅著眼眶,雙臂用力的抱著她,「阿薇……」
「他們不識寶,但是我識。阿緒,以後你是我的寶,我一個人的寶。」十八歲就接管太極,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咦,等等!太極?!!
那個聞名全球的太極集團?
猛地抬頭看向他,驚訝地問,「你是太極的那個神秘掌權人?」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