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道︰「看見了沒,最前面的那個就是傳說中的劍妖了!這劍妖行蹤詭秘,五年來竟無人見過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是他這五年來他屢屢約人決斗,未曾一敗,連昆侖雙絕、關東大俠、少林智和大師都敗在他劍下。」
他旁邊又一年輕人問道︰「你看這次他與青雲莊主江一葉的決斗誰能取勝?」
那個聲音答道︰「據說我朝太祖洪武皇帝,當年能在各種征戰和暗殺中得以周全,全賴身邊護衛江霄。太祖立朝,這江霄拒不受官,于是太祖便賜他良田千頃,還格外恩賜他免死牌以佑其子孫。江霄感激涕零,晚年集心血著成一本《武習精要》獻予太祖,太祖命人修訂此書,授于身邊侍衛,據說至今皇帝身邊侍衛都還按此書習武。同時,太還祖特命江霄子孫,世代為朝廷研習武藝,修訂這《習武精要》以求精益求精。這江霄便是青雲莊第一代莊主,這青雲莊代代習武,代代都是名震江湖。這江一葉便是青雲莊第九代莊主,九歲就手刃蛇面郎君,十歲便打敗武當雲字輩的弟子,十三歲便斬殺縱橫十五省十余年,號稱「惹不起」的「十四煞」老大——唐敬堯,名動天下。後來他奉旨入少林習武六年,又入武當五年,而後閉關四年。今年才重入江湖。他這一入江湖,便先後與青城派掌門、華山派掌門、峨嵋派掌門比武,未嘗一敗!」
白逸听他娓娓道來,心下大驚,竟不知道這世上竟有如此的習武天才。如此家世,如此天資,如此的銳氣,這慕容雪真的能勝他嗎?
只听問問題的年輕人道︰「如此說來,這劍妖怕是毫無勝算啦。」
那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又響起,道︰「這也未必見得,「昆侖雙絕」是昆侖派「元」字輩的高手,算起來是當今昆侖掌門的師祖,那關東大俠方從略,近年來名頭極響,黑道人物對他是聞風喪膽,據說他的刀法蒼勁雄奇,見過的人無人不嘆為天人。至于少林智和大師更是被譽為少林三十年來佛法武功第一。……」
白逸听這老者如此說,心下竟有了幾分得意。說起來,這慕容雪的劍法確實是很高,但對白逸來說倒也不是高不可攀。他出劍雖是極快,但內力上與自己也似相差不大,至于耐力上恐怕也未必比得上自己。所以這似乎也能說明,自己的武功確實在這江湖上算是一流。想到這些,白逸臉上竟露出了微笑。這些日子以來,白逸總是技不如人,他對自己也起了一些懷疑,覺得自己的武功實在是不值一提。但如今听江湖上的人如此談論,想來不是自己武功差,而是這組織里的人都太高太強。想到自己十四年寒暑,也並非毫無意義,這到底是讓人欣慰的事。不過這微笑並沒有掛太久,因為他很快就想起了雲展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真正的高手其實從來都不會出名,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名聲。
那甕聲甕氣的聲音依舊在響著︰「而且這劍妖的劍法實在是異常的妖異,出劍的手法飄忽不定,如鬼如魅;劍速又奇快,身法也快。當年他與少林智和大師決戰于嵩山,智和大師內力充沛,每每出招真個如同泰山壓頂。可這劍妖,騰挪閃避,劍法靈動竟似于這壓頂的泰山之中找到了縫隙,而他卻如流水一般從這縫隙中流過。智和大師的掌法竟絲毫奈何不了他,三十多招後,這劍妖開始進攻,竟逼得智和大師連連後退,左右不支。四十多招的時候,智和大師全力一掌,要逼這劍妖知難而退。他這一掌石破天驚,我在一旁看得都心驚膽戰。」
那人說到這里,竟停住了,似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白逸也想起他所見的雪山老者,他知道哪種可怕的感覺。一劍之威,也足以讓觀者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