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天下︰逆女謀 子夜無眠一願執念(一)

作者 ︰ 倚危樓

回到丞相府,直徑走向殷慕野的書房,輕叩房門,「父親,是我。」

里面傳來殷慕野雄厚的聲音,「進來吧。」

推開門,殷慕野正在和殷以烈交談,看到殷若萱進來,停止了談話,「何事?」

殷若萱直視著他的眼楮,絲毫不畏懼,道,「今日霍紗惹了姐姐,姐姐用了腥殞,我去將軍府送了解藥,賣給霍天一個人情,這樣我們殷家算是對他有恩,他不會太猖獗了。」

她知道殷慕野派了一批人隨時監視自己的行動,自己的一舉一動他了解的八分清楚,就算她不說,殷慕野也知道,倒不如光明正大。一來可以表示自己沒有背叛他的意思,二來不會處于被動,減輕殷慕野的疑心。

她將霍紗的事隱瞞了下來,還有很多事需要暗中部署,霍紗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殷慕野眼眸如鷹般銳利,「做的不錯,但下次行動前要事先報告,不要壞了我的事。」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不要有任何他為吩咐過的擅自主張的行為,一枚棋子不需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听命是唯一的準則。

「若萱知道了。」

「去準備一下明晚的舞蹈,舞衣已經按你的要求差人訂做了,明天清晨就能送來。」

「多謝父親,女兒告退。」

回到綰苑,殷以烈早已在院中等她,依舊笑著模模她的頭,「回來了。」

「嗯。」俊俏的輪廓,溫暖的微笑,大哥還是那麼讓人溫暖。

「可準備好了?」

「好了,今天,我見到姐姐了。」

「說到君儀,這幾天忙,都沒有時間去看她,她可好?」

「大哥覺得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這是我們所必須承受的。」

他明白,在那樣暗無天日的宮廷,只能依附著聖寵過日子,一旦失去聖寵,便是只任人踐踏的螻蟻,那樣心驚膽戰的生活,能有多好。

「能不能有我們決定,明日你便知道。」嘴角微揚,意味深長,轉身離去。

城的西南角落,喧囂的煙火,把深邃的夜空浸染成了另一種顏色。繁華落音,百般絢爛都燃成了灰燼,窗外的夜又只剩下一片沁香默默。晚風陣陣春意憐,夜半子時人未眠。遙遙的就听到花草叢中促織徹夜的低鳴,便也沒了睡意,于是索性披上外衣想出去散散心了。

河岸的天,陰陰散散,掩住了星轉百斗,藏盡了銀河辰顏。我時而駐足呆望,時而垂首低嘆,一步輕緩,一路蜿蜒,回首時卻發現,自己孤身一人早已走過了很遠很遠,來時的路,也早已被吞噬成了黑暗。

輕捻著一絲僅有未斷的想念,緩緩的閉上雙眼。她好想知道,是誰在那陣微風習習里,娓娓而言,如霧,如煙,絲絲縈繞,仿然似斷卻又未斷,依若似連而又未連,就那般,久久的繾綣在我的耳畔,揮之不散……

漸漸地習慣,習慣了緘默,習慣了寡言,心靜如水,心沉如鉛。信步于河沿那條靜謐的小路里,仿佛連自己的心跳的都很清晰。柳梢間,細葉又在竊竊私語,花叢中,蟋蟀也在徹夜嬉戲。她漸漸地伸開雙臂,想要把自己融化進夜里,靜靜的感受著一縷風痕的呼吸,和一句如詩般的言語。

木然立在河的此岸,靜候佳顏,而他卻在彼岸,用如詩一般的風聲,剎那間浸染了天邊那一夜的暮靄沉煙。

紅塵縴縴,煙雲陌陌,她于喧囂間獨處一隅,翻手回眸一路蹉跎,覆手惋嘆一念執落。

梟寒,梟寒,心中默念了千百遍的名字,你可知,我將自己推入了絕境,只為那句兒時戲言。

末了,那些醞釀許久的碎語閑言,也只凝成了一句,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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