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朝,北景岳煬宣布了兩件事,一是命禁軍都督雲太將軍與內務府大總管黃慶徹查舒香丸失竊一案,二是封嘉泰將軍為御北大元帥,三日之後嘉泰將軍將在五虎台檢閱五虎驍騎軍,其手下副將圖爾山被任命為奉天郡守城將軍,五日之後起程返回奉天郡,行護城之職。
雲太將軍和嘉泰將軍下朝臨行之際,皇上傳旨,晚膳時分芙春亭設宴為嘉泰將軍洗塵,眾皇子及軍要大臣將出席。嘉泰和雲太受寵若驚,身邊的同僚卻是趨之若鶩,紛紛上前祝賀,武將里最受皇上看重的就是蘇暮一家,此次皇家款待更顯示了蘇暮一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依著那拜高踩低的風氣,有這麼大的反響也是可想而知的。
雲太和嘉泰一同回府,路上嘉泰將軍提起︰二弟,還記得月兒昨晚說的事嗎?
雲太點點頭,說︰記得,大哥的意思是?
嘉泰將軍不無擔心的說︰此次回京,意外的事,偶然的事好像都湊到一起發生,總感覺有陰謀,但是問題出在哪里又不知道,真有點忐忑不安啊。
雲太將軍也是一臉的凝重,當人被預知了死亡,那是什麼滋味,就是一個旁觀者,任誰心里也不會舒坦順暢,而這個人還是夫人的大丫鬟汀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剛回到府,雲太將軍差人將大夫路言之叫到書房中,見到這個渾身上下看不見半個膽的男人,雲太將軍就氣不打一處來,蔑視的神情不自覺的流露出來,他說︰路大夫,本將軍請教你一個問題,你師父李燕山乃國醫泰斗,當初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孬種做徒弟。
路言之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敢正視雲太將軍,說︰我師父一世慈悲為懷,我學醫只是因緣巧合,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想救人而已。
哦?雲太將軍一副死都不相信的神情看著路大夫,不由嗤之一笑,說︰就你這膽子,上了戰場,別說給傷兵治病,恐怕就是寫個方子也會嚇得腿軟吧。今兒本將軍沒別的意思,回你的善沅堂用盡一切辦法找你的師弟夏青墨,找到後立刻通知我,而在都督府發生的一切事情出了這個門就給我忘了,明白嗎?
小的明白,絕不多言妄言。路言之回過話後,喜不自勝的心情無以言表,終于可以回醫館了,謝天謝地吃飯的腦袋還在,雖然將軍的言語還是那樣苛刻,但是畢竟已經饒了自己,想到這他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雲太將軍看著這個分毫血性都沒有的大夫,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不可能每個人都像他那樣崇尚男子汗氣概的。就在路言之站起身之際,雲太將軍說了一句話還是又嚇了他一跳,他說︰半個月之內找不到夏青墨,我就送你一塊匾,上面的詞我也想好了,就寫︰妙手蓮花欺世盜名。
將軍,你……路言之听聞那八個字,氣的胡子亂顫,說︰將軍也是國家的棟梁,怎可如此輕率妄言,出言羞辱我師父。死者已矣,難道要世人嘲笑將軍空有蠻力不懂尊師重道嗎?
路言之憤而怒斥之後,並沒有給雲太將軍任何反駁的機會,怒氣沖沖的說了一句︰不用送,告辭!一甩繁雲袖,人已經走出了書房。
雲太將軍雖然也很惱路言之的態度,不過他並沒有後悔自己說的話,畢竟宗遠的事與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冷遙,給我盯上他。雲太將軍低聲說道。
是,主子!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速度極快,讓人來不及分清是人還是鬼
恰巧這時,嘉泰將軍和月裳已經走進了書房,時至晌午,雲太將軍看到二人,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說︰大哥,月兒咱們去吃午飯吧,估計廚房已經將飯菜在湘華廳備下了,有什麼事一會再說。
月裳上前一攔,說︰二叔忘了紙條的事了嗎?
雲太將軍看看大哥,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這個紙條難道會成真嗎?雲太將軍問︰月兒,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呢?
月裳還是那一副淡若清風、閑似浮雲的樣子,說︰汀蘭要出門,但是此行之後她必死無疑。
何以見得?雲太追問道。
有人已經見不得她活,因為大都督府需要一個替死鬼,也就是墊背的。月裳繼續分析道。
難道不會一逃了之嗎?或是隱姓埋名躲過一劫?雲太和嘉泰兩位將軍一齊問。
月裳搖搖頭說︰太遲了,用她的人早已經埋好了伏筆,也就是說他們預見了可能的一切,所以她必須死。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誰告訴你的。雲太將軍一副深究到底的樣子,言語間掩飾不住混亂的心緒。
嘉泰將軍也點點頭,認同的說︰月兒,有些事不可僅憑猜測判斷啊。
月裳面色微變,說︰父親,二叔,如果沒有可靠的證據加以佐證,您認為我會如此鎮定自若的等您詢問我嗎?
雲太將軍听月裳的一番話,不可思議之情更為濃烈,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說︰月兒,你都掌握了什麼證據,說給二叔听听。
月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然後頗為正式的做了請的動作,說︰二叔,你和父親還是先隨月兒走一趟吧。
嘉泰將軍忙問道︰我們去哪里?月兒,汀蘭好歹也是咱都督府的人,既然你知道她要死,為何不救她。反而讓我和你二叔旁觀呢。
月兒听到這,已經微有怒氣,說︰路是她自己選的,是她對不起都督府,她要害遠弟,我豈可容她,不過有人自然會替咱們動手,我們就是個看戲之人。
嘉泰將軍和雲太將軍一听,倒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這孩子的行事作風哪像個女孩子,讓人覺得心驚膽寒。
既然月裳已經胸有成竹,嘉泰和雲太不好在說什麼,而他們也是疑心重重,也期待著這些匪夷所思的事能在汀蘭那里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