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泰將軍馳騁疆場多年,雖然已有十年都未在朝堂上議論朝政,但是其中利害還是能猜個大概,言下之意就是皇上要從中篩選東遼的皇太子,而皇太子需要完全掌控軍隊,老師自然要找最好的,就這麼簡單。
此次皇上雖然授以至高無上的軍權,可是自始至終都是給皇家鋪路,那麼其中深意也算是點到為止。武將的最大悲哀莫過于功高蓋主,再忠的臣子最好的結果就是賦閑回家,收租養田,杯酒釋兵權而已。
嘉泰將軍品出個中甘味,恭敬的回道︰皇上,皇子個個都是天賦英姿聰慧神勇,此乃我東遼的瑞兆,指揮打仗之識微臣自當傾囊相授,只是軍營中微臣脾氣暴烈怕諸皇子忍受不了,委屈諸皇子,此事還請皇上能夠多為考慮,莫要因為小事傷了君臣的和氣和信任。
北景岳煬自是猜的到嘉泰的心思和顧慮,說︰愛卿放心,朕今天就御賜一對金絲蟠龍 ,如果他們敢恃尊逞凶、任意妄為、視軍命為兒戲,你拿著這蟠龍 就可以管教甚至軍法處置都可以。皇子就該擔負起強盛國家的責任,這是他們的命,也是不可以改的運。
吾皇聖明,臣自當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嘉泰回道。這個形勢除了說好話什麼都做不成,蚊子般的抱怨都不能有。
嘉泰將軍看著皇上一臉凝重,也知道此番舉動必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也不好借故推辭,只是暗地里還是捏把汗,要知道經過今天的宮宴,恐怕日後軍中會徒生各種事端,因為權利的角逐才剛剛拉開序幕。皇上把這頭大的事情一股腦的甩給了我,還真是重任難挑啊。嘉泰自嘲。
將軍請坐,今天的主角是你,其他的話咱就不提了。來,皇兒們,一齊向嘉泰將軍敬酒!北景岳煬提議。
鎮東將軍功高蓋世,我等身為皇室血脈,自當向將軍學習,壯大我朝天威。將軍塞外十年,護國有功,您辛苦了。眾皇子異口同聲。
臣惶恐,嘉泰慚愧,以後臣定與諸位皇子互勉,共御強敵,繁榮我東遼。嘉泰這時也難抑心情的澎湃。
坐在遠側的月裳絲毫不差的全收在眼里,心想︰這皇帝算盤打的真精,帶好了你兒子,我父親就會被你慢慢削去兵權擠出軍隊,帶不好你兒子,就會給我父親扣上懷有異心不忠不義的帽子,里外都是你的詭計,果然有城府。這個套子,我父親鑽也得鑽,不鑽也得鑽。
皇後尹春嬌一听皇上的提議,心里已經翻騰一鍋粥了,這是明顯給其他皇子挑戰伊魁的機會,伊魁是嫡親長子,身份尊貴豈容他人挑釁,看來朝堂再不施壓,這太子之位恐怕要懸。想到這,眸光一閃,皇後與台下尹老丞相眼神頃刻交匯,對方不言也已經心知肚明。
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正好被月裳撲捉到,月裳細細品味,暗中偷笑︰這夫妻倆坐在一起怎麼就是那麼不搭呢,皇後似乎沒有表面上那麼賢明。
而這時,皇上發話︰諸皇子,嘉泰將軍這是十年後首次回京都,估計你們的變化也今非昔比,和嘉泰將軍打個招呼吧,以後軍營歷練的時候,就沒那麼生分了,嗯。皇上一擺手,意思從大皇子開始。
一個身著珠白色立領錦袍的少年急忙起身,謙謙有禮,滿懷敬意的說︰嘉泰將軍,歡迎回京,我是大皇子北景鄂明,以後請將軍多多提攜。
大皇子過謙,臣惶恐,謝大皇子美意。嘉泰將軍一飲而下。
之後,旁邊站起一位頗有陰柔之面的少年,今日所穿乃是淡棕色圓領金絲梟蟒長袍,乍一看似是與人無害、淡靜無波,可是詭異的氣質卻出賣了他的偽裝,只見他綿綿一笑,緩緩舉起酒杯說︰將軍文韜武略無一不精,真是我東遼的中流砥柱,我二皇子北景伊魁借這杯水酒敬將軍,以表我仰慕之情。
二皇子謬贊,臣自當盡力。嘉泰將軍自是不能怠慢,一杯烈酒緊接著下肚。
二皇子眼見嘉泰將軍水酒已干,卻不急不慌的說︰嘉泰將軍過急了,我還沒說完,將軍戰功卓著,武藝高強,伊魁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將軍可否答應。
原來還有下文,月裳狠狠的吐口氣,這等耍笑大臣的卑劣行徑已經被她重重的記下了,好你個伊魁,讓我父出丑,這梁子咱結下了。
不知二皇子想讓微臣答應什麼呢,嘉泰將軍也略有不爽
希望在武術上和嘉泰將軍討教一二,不知意下如何呢。二皇子那抑揚頓挫的語調難掩起刺的快感。
這……嘉泰將軍為難,略有思索。
這時三皇子北景泰禛站了起來,直覺告訴他氣氛已然尷尬,必須調停。于是他說︰二哥,此次父皇是給咱們兄弟與嘉泰將軍互相熟識的機會,這種場合比試恐怕難以盡興,不如咱們改天在向將軍請教一番。
嘉泰將軍點頭同意,二皇子見身邊權臣已經在低下私論紛紛,為了不至于大家太難看,他雲淡風輕的一笑,說︰那就三天後在大召校場上討教吧,這杯酒我干了。傲慢無禮的做派顯露無余。
皇上嗔怪,說︰伊魁,不得無禮,嘉泰將軍今天是讓你,你別得寸進尺啊。
父皇,兒臣只是好奇而已,畢竟沒見過第一戰神的真面目,沖動一時總還是人之常情,請父皇見諒。嘉泰將軍不要介意哦。二皇子果然巧舌如簧。
就這麼一會,月裳就覺得自己已經乏味到家了,這麼敬酒何時是個頭啊。
就在這時,三皇子起身煞有介事的端起酒杯走到將軍近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