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在鄉村 師姐幫的忙

作者 ︰ 北海蒼梧

寒風吹走了似火的驕陽,只在天空中留下一輪和月亮區別不大的圓盤,人們根本感覺不到溫度。

這天江上平在師姐的帶領下來到了校園函授部,辦理專科函授報名手續。看著手里的假畢業證復印件,江上平忐忑不已。畢業證是師姐借的,更是師姐在姓名和照片處在復印件上改動完之後,再一次進行的復印,因為學校的規定是畢業之後才可以函授,但是很多學生從二年級就已經開始學習了,學校當然知道,不過在商品經濟的大潮已經左右了省城的發展的時候,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很快辦完了手續,交了十元手續費,拿到一張繳費收據江上平就和師姐又一起去了圖書館的閱覽室,師姐當然還是以鑽研函授教材為主,偶爾也閱讀一些散文或小說,江上平卻直接從大部頭轉向了期刊和散文集。期間還和師姐一起去了一趟校外的一家書店。

書店是新開的,就在街邊,裝飾淡雅,書籍很全面,中小學生作文、《腦筋急轉彎》之類、各種詩詞、散文;當然還有半壁江上是武俠小說和言情小說,出租的,每看一本五角。服務員很年輕、清秀,也很羞澀,說話細聲細氣,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像自己家的小妹妹。

到了這里,師姐就像龍歸大海、鳥入山林,也顧不得招呼江上平就書架挨排「檢查」了一遍,「又進新書了?」頭也不回地看著。

「嗯,姐,你慢慢挑!」細聲細氣的聲音在寒冬季節里,很容易讓江上平想起自己家窗台上的蒜苗。

說來也巧,師姐姓李,名字叫做「悅荷」,竟然和江上平在同一個縣,不過家在縣城,曾經讀了一年高中又輟學回家,然後在城郊小學做了一年半的民辦教師,又考進來的——不用想,之所以可以報考,一定是她叔的功勞。難怪那麼有氣質、待人接物大方得體?自己要畢了業去當小學老師,人家卻是先當老師後來做學生。

最後李師姐租了一本《幾度夕陽紅》,江上平什麼也沒挑,不過在世界的引薦下,那個小姑娘同意江上平可以隨時來看書,包含新書,可是江上平感覺最好能領幾個人來租書或買書才好,對了,七哥不是愛看小說嘛,可以領他來一趟。

沒想到第二天上課時,陸雨薇遞給自己一本書,正是《幾度夕陽紅》,原來是李悅荷托她交給自己去送還。

拿著書回到宿舍,飯後閑來無事就翻了兩頁,很快就被故事吸引住了,突然想起陸雨薇的眼楮有點紅,不會她也是熬夜讀完的吧——她熬不熬夜和我有什麼關系呢。對了,師姐為什麼要把書交給陸雨薇呢?

「疙瘩,你啥時候對陸雨薇下的手啊?」

「沒看出來啊,讓你嫂子給介紹你不用,原來自己單刀直入啊!」

「今天陸雨薇偷模遞給你什麼了?書里是不是夾紙條了?」

「說說、說說,你倆誰先追的誰?怎麼開始的?」

其他幾位同學听完了評書《白眉大俠》,有閑時間逗咳嗽了,就抓住了這件事。

「快點的啊,我還等著把它寫成一本書呢,書名就叫做《江上平和陸雨薇不得不說的故事》咋樣?」

怕啥事有啥事啊,看來真可能是李師姐感覺自己對她有點依戀了,就借這個舉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有推薦之嫌。不過,說實話,自己對李悅荷只是弟弟對姐姐的情感,絕對沒有一點雜質啊。

這個師姐啊,淨幫倒忙!

第二天下午上完了課,拽上老七往書店走去,有心給他介紹個新地方租書,順便說起是李悅荷領自己來的。

誰曾想這牲口說︰「你倆在校外都有點兒了?不對啊,你小子腳踏兩只船啊。我記得老三對象罵你三哥的時候有句話叫‘腳踏八只船,淹死你個王八蛋’來著。」

得,越說越亂,本來不亂的事讓這幫好事之徒一琢磨就有事了。

「哥啊,別瞎說了,你拿兄弟尋開心也就罷了,別糟踐我那師姐了和陸雨薇了。」

「行,你只要說你喜歡誰,我就不糟踐誰了。」

「都折騰啥啊?《三國演義》開篇詞不就說了嗎?滾滾長江向東流,不再回頭,多少英雄像翻飛的浪花般消逝,爭什麼是與非、成功與失敗,都是短暫不長久,只有青山依然存在,依然的日升日落。劉關張也罷、曹氏父子也罷、江東孫氏家族也罷,都只是江水里的一朵浪花,再怎麼撲騰,在歲月的長河里也沒有留下什麼,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道河,只不過啊,夕陽幾度起落。」

「喲,長能耐了,跟你七哥拽文了,你不就是看了個《幾度夕陽紅》嗎,就這麼多感慨,就不興你七哥跟你開玩笑了。小子,有本事把事做了啊!」

「不對啊,你小子不會是看破紅塵了吧?跟我說說,陸雨薇是紅粉還是骷髏?李悅荷是佳人還是白骨?」

愁死了,在這幫哥哥嘴邊掛著的,不是李悅荷就是陸雨薇,干脆一言不發。

過了幾天,竟然陸雨薇又傳來一本書,還好,是《年輕的思緒》——汪國真詩集。清新的詩句馬上吸引了自己的眼球,禁不住輕聲念了出來︰

總有些這樣的時候

正是為了愛

才悄悄躲開

躲開的是身影

躲不開的卻是那份

默默的情懷

月光下躑躅

睡夢里徘徊

感情上的事情

常常說不清

不是不想愛

不是不去愛

怕只怕

愛也是一種傷害

驀然抬起頭,陸雨薇今天鮮紅色的大棉襖里面竟然還是一個火紅的毛衣。那年那個火紅色的身影,江上平一下子沒控制住思想的閘門,卻馬上被女同學的笑聲、男同學的掌聲和起哄聲喚了回來,倒是陸雨薇滿臉通紅地站在自己的對面。在同學們眼里,陸雨薇被江上平的款款深情打動了,江上平被陸雨薇的美麗容貌和羞澀笑容迷惑了——好一對郎才女貌啊!

書是師姐的,主動借給江上平看。只是不知道李師姐有沒有預料到這戲劇性的一幕——你說你江上平不喜歡陸雨薇誰信啊,這都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朗誦詩歌了,這都得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拿來的勇氣呢,不用想就知道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唄。

師姐的幫助還不止于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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