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行通過刀疤臉認識了縣城的馬大哥、羅二哥、呂三哥還有一些兄弟,其中以上次開車去的小個子兄弟對他印象特好,至于其他兄弟見面時喊一聲「江哥」也就過去了,只有小個子每次都是陪著他東奔西跑。
小個子姓吳,家里只有一老母,所以十天半拉月也不回一次家。一次偶然的談話中,小吳說起市場建設還是由呂三承包了,不過又轉包了,一轉手就賺了二十萬元,更讓江上行羨慕了。
慢慢江上行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打手兼暴力討債人。省城里有個老板在縣城投資建了一家小煤礦,開始的時候借助馬、羅、呂三位大哥的力量正常開采起來,頭兩年按照協議每年給三位百分之三十的紅利,可是近兩年由于全國「嚴打」,老板的腰板硬了起來,不再搭理他們三個。
這個牛老板利用煤礦賺的錢在省城開了一家大賓館,通常都在賓館里,基本不再去礦上。煤礦交給了二老板——負責煤礦一切業務,據說二老板的舅舅在省公安廳是個官,沒人敢去要賬。二老板更有辦法,組織礦上工人采煤的同時,又編了一個護礦隊,凡是敢來收保護費、要欠賬、欠賬不還的,都領這批人打到對方再也不敢了為止,每打一次仗,工資加二十元,而且馬上兌現。
三位哥哥跟江上行說這牛老板如何欺行霸市、如何剝削工人、如何暴力抗法、如何欺詐自己,五年未曾分紅,希望江上行能主持正義幫大家把所欠的十萬元討要回來。江上行從第一次酒後冒失到如今,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盡管漸漸地明白了這些人就是城里的黑勢力,可有些欲罷不能,再說自己一直沒吃虧,膽氣正盛,每次人家也沒白了自己,就心里默認了——每次不出人命、少傷人也就是了。
小個子領著刀疤臉和江上行在省城轉了一圈,指明了牛老板的賓館,拿出了牛老板的照片,說下午不到一點看見牛老板進去一直沒出來,就去車站等著去了。
下午四點左右,刀疤臉和江上行進了賓館,在接待處說明是老板的朋友——縣城姓呂的,就向四樓經理室而去。
刀疤臉站在經理室門口,江上行推門而入,屋里兩人,沙發上坐著一個大約一米八的黑大漢,老板台後站著一個臃腫的家伙,就是牛老板了。
門聲一響,黑大個站了起來,江上行搶上一步,擦肩而過。回身、抬腿、環臂,回身是面對黑大個後背,抬腿是踹在黑大個的腿彎,環臂是勒住脖子。黑大個向後一仰,薅住頭發就將腦袋磕在老板台上,暈了。
牛老板一看形勢不好,剛拿起電話,就被江上行搶了過來揚聲器,一下子砸在右手手指上,牛老板痛叫一聲遮住了手指骨折聲,江上行一把匕首正扎在已折的兩指之間。
等江上行三分鐘後出來時,已拿出牛老板所給的八萬元,答應兩萬元可以到礦上去拿,自己手頭是真的沒有。想起尿了褲子堆在老板椅上的那一堆肉,江上行就覺得可惡、可恨加可憐。
兩人趕到火車站時,小吳早就買好了車票正焦急地等在檢票口,再有五分鐘就要發車了。三個人匆匆坐上火車返回縣里,卻不知道護礦隊已經開始磨好鋼刀等他們的到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