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陰天了,所以傍晚六點被江上平當成了早六點,看來責任感很強嘛,其實就算是早六點,不也說過放假了嗎?
呆呆地坐在船上,想一想最近發生過的這些事,有點亂糟糟的,其實也不算個什麼事。畢竟一沒有違法,二沒有違背道德良心,三沒有挖電線桿盜竊國家財產。
不過,要說不鬧心是假的。
朋友們,你們鬧心的時候最想做什麼?
對,江上平也特別希望能有一個听眾,听自己說一說這些事,最低限度可以寬一寬心。
听眾?最容易想到陸雨薇了。前幾天還接到陸雨薇的一封信,說她那里一切都好,就是有時候做夢。
做夢?自己何嘗不是呢,經常能夢到陸雨薇輕顰淺笑。自己和陸雨薇會有未來嗎?
躺在船頭,自己鋪了一個編織袋子,听著水聲,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星月都還沒出來呢,不知不覺間想起了納蘭性德的詞︰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是啊,自己和陸雨薇如果只是初相識,就不會被情感束縛;如果自己和陸雨薇只是初相識,就可以轟轟烈烈的愛一場,而不會像過去的時光一樣被動。
對了,今天老七來了一封信,還是從家里轉寄過來的,恰好今天從學校帶了回來,還沒看呢。
拆開,一會欣慰的笑、一會皺著眉頭,一會又舒展了,把信往兜里一揣,細細地想了起來。
原來七哥真的喜歡上黎三姐了。你說黎三姐是誰?就是江上平他們對門宿舍的三姐,吵架時穿紅衣服的那個,七哥說人家「你挺漂亮啊」的那個。現在七哥正在市里打工,據說就是為了能和黎三姐在一起。黎三姐是個比較潑辣的人,既然兩人可以經常在一起,那就說明雙方都確認了戀愛關系。
不對啊,兩人不是一個縣的,自己跟陸雨薇好賴不濟還是一個縣的呢。
信里寫道一次雨後的下午,七哥騎著自行車帶著黎三姐在江邊的甬路上散步,一邊慢慢的蹬著車,一邊甜甜的嘮著嗑,忽略了一個下水井,沒有井蓋的下水井。兩人都摔了下來,雖然有點擦傷,但是都沒能忍住哈哈大笑——自行車車圈一下子變成了橢圓的。兩人一邊嘲笑著對方,一邊嘻哈著去修理自行車。
說實話,真挺嚇人的,萬一摔個好歹的……
還說了一件事,三哥和三嫂的事情。三嫂去了三哥家,三哥家很窮,三嫂就走了。
聲明︰不是嫌貧愛富!為啥?
因為一個月後三哥接到了一封短信,三嫂在HD找到了一個好單位,工資高、待遇好,邀請三哥去,唯一特殊的是,小紙條般的信紙一角好像有點血印。三哥把單位地址留給了家里,就揣著一顆發財的心殺了過去。
此一去,半個多月無消息,三哥的父母就報了警,兩地警方聯系後,就破獲了一起硬性傳銷強制人身限制案件,就出了含淚的三哥三嫂,回到家之後,三嫂就真的轉正了——獲得了雙方家人的認可,一對苦命鴛鴦終于成雙了。
看來,別人的愛情都到了收獲的季節,自己的愛情在哪里呢?
默默地念著當初自己寫給陸雨薇的《水月之盟》,是啊,「願逐月華流,願伴濤聲秀」,自己為什麼不能敞開心扉,大聲喊出「阿薇,我愛你」呢?
還真巧,當江上平在縣城下了客車的時候,還真就看見了正坐在候車室里發呆的陸雨薇。
「阿薇~」遠遠的揮了揮手,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