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前,江上平去買了一點小食品——這也是認識陸雨薇以來的一項收獲,知道了女生喜歡吃一點小零食,不過江上平一直跟著吃,自己倒是第一次買。
火車開動了,如牛一樣的老慢車冒著黑煙緩緩前行,仿佛江陸二人的心情。望著窗外的建築一個個閃過,就像回憶一樣。
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頭︰陪病床上自己長談的那個大眼楮女孩、月光下憤而回身就走的同學、一把奪過生日禮物(短詩)的小女生、說話總站自己便宜的調皮鬼、跟自己侃侃而談的經驗斗士、跟自己在一起總是笑呵呵的傻姑娘、自編自演情景劇的總導演,都是對面這個全身心愛著自己的人。
忘不了冬夜里吃面包、忘不了一人一個耳機大街上跳舞、忘不了立交橋下火車轟隆而過時的大喊、忘不了雪地燭光里的笑容、忘不了睫毛上的淚水,江上平悲由心生——自己為什麼要說「不能娶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呢?
「江平,給我買啥吃的了?」此時的陸雨薇沒有了平時的活潑機靈勁,倒像是爐火旁偎著的小狗,惹人無限愛憐。
「呶,花生米!」說著江上平地過去三個口袋︰一袋是蜂蜜花生、一袋是鹽爆花生、一袋是五香花生。
「傻瓜,就會買花生。」陸雨薇打開了一個口袋,忍不住白了江上平一眼。
拈起蜂蜜花生一顆,遞給江上平,江上平要用手接過來,被拒絕了,于是江上平把嘴伸了過去,陸雨薇嬌笑著把花生送到嘴里,不小心踫到了江上平的唇,嘻嘻笑了一下。
然後又拈起一顆放入自己嘴里,看著江上平吃掉,又遞過去一顆、自己又吃一顆,就這樣,你一顆我一刻的吃著,誰也不說話。
很快一袋就吃完了,又打開了下一袋,不過沒往出拿。
「江平,家里人是不是問過你有對象沒有?」
「嗯。」
「你說有還是沒有啊?」
「我,我」一想起自己的回答江上平臉就紅了。
「你說沒有了,是不?」
「阿薇,咱倆離太遠了,沒辦法到一起的。」這話說在江上平嘴里是沒法到一起工作,听在陸雨薇耳朵里是不可能結合在一起。
現實總是太殘忍!
「他們給你張羅相親了嗎?」
「嗯。」
「你看的咋樣?」
「我在心里把他們和你比,不如你。」盡管很不情願回答,但是江上平還是說實話。
「他們也問我有男朋友沒。」
「你咋說?」
「我說有,他們不信。」
「你相親了?」
「嗯。」
「看得咋樣?」
「不如你,我在心里把他們和比你。」
然後又無言了,繼續吃花生。還是那樣,吃完了一袋。
「有點咸了,有水果嗎?」
「有,三個梨!」江上平拿出了梨。
「買啥不好,非得買梨,」陸雨薇瞪了江上平一眼,幽幽地說,「你不會是鐵了心要跟我分離吧。」
「啥?」
「沒啥。」陸雨薇上了車就一直情緒不高。
「有刀嗎?」
「有!」
「來,咱倆分離(梨)。」陸雨薇拿起小刀開始轉著打皮,已在手下出現,很長,一直沒有斷,江上平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刀切兩半,不過陸雨薇的大一些,有核,把沒核的那半給江上平了。
「我來打皮,」江上平模起一個,「看你皮削的很好,教教我。」
于是,江上平笨拙地練了起來,陸雨薇在一邊看著、鼓勵著,總算打完了,不過斷了三截。
「很不錯了。」陸雨薇鼓勵著,「下回給你女朋友削皮的時候別想我。」
陸雨薇說完就後悔不跌,一句鬧慣了的玩笑卻不適合今天說啊。江上平不知帶自己該怎樣接這句話,一直就不知道,所以干脆就沒吱聲。
「江平,再相親,有合適的就找個結婚吧。」陸雨薇咬了咬牙。
「你也是,找個好人就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