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窩囊,結婚當天的大喜日子讓人家給罰款了,還是自己搶著搶著從家里趕回來的,現在爸媽一定還沒有忙完,我能不窩囊嗎?」江上平自怨自艾。
徐丹是屬爆竹的,炸完就不響了,看著蔫頭耷腦的江上平,一把撲過來,抱著江上平哭了起來。
江上平也流了淚,在心里默默的流。
「丹丹,不哭了,睡吧。」江上平拍一拍趴在肩頭的徐丹,一點也沒有懷抱美女的幸福感——你得有那心情算。
過了一陣子,兩人都恢復了。
「江平,你餓不?」徐丹捋了一下凌亂的頭發,也整理一下消極的心情。
「不餓,你呢?」
「我也不餓!」
要是你攤上這事,相信你也沒心思再吃飯。
「沒事,那點錢咱下個月就掙回來了。」江上平安慰著。
「嗯。」
是下個月掙回來了,不過掙的是本月的辛苦錢,那筆錢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這事千萬別讓家里知道,要不他們比咱倆還上火。」
「嗯。」
「別擔心,我就快開資了,那天村上說民辦教師工資年底一次給齊,我能得九百呢。」反過來徐丹有安慰江上平。
「嗯。」
想不到這件事倒是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激發了同甘共苦的斗志。
說著說著,眼里都蓄滿了淚水,懨懨的,那就睡覺吧。
燈一閉,兩人繼續大睡,一人一床被。這回應該沒有人打擾了吧,江上平轉到了炕里。
睡得稀里糊涂的時候,江上平感覺有人從後面抱住了自己,緊緊的。
「江平,我睡不著。」
「嗯?」
「我睡不著?」
「為啥?」
「我餓了。」
「我也餓了。」
用暖壺里的水,一人煮一袋方便面,再把拿回來的菜熱了一盤子,小兩口就吃起了新婚後的第一頓「夫妻餐」。
等吃完飯,兩人好像听到了遠處的雞叫,那也得躺下接著睡啊。
「江平,問你點事唄。」
「嗯。」
「不許撒謊。」
「嗯。」
「不許生氣。」
「嗯。」江上平一直沒睜眼楮。
「你得說實話。」
「嗯。」
「薇薇是誰?」
「啊?哪個薇薇?」江上平的睡意下去大半。
「李大伯說的那個,你有幾個薇薇?」
「不知道啊。」江上平企圖蒙混過關。
「你欺負我,不跟我說。」
「管它干啥,她也不是咱家人。」
「她是不是差一點成咱家人?」
「嗯。」
「真的?」
「不是。」
「到底是還不是?」徐丹又擠了過來,抱住了江上平的後背,「你就跟我說說唄,嗯?」
「你不準生氣。」
「嗯。」
「你不許掐我。」
「嗯。」
「你不許多想,都過去好幾年了。」
「嗯。」
「她是我的師範同學。」
「你女朋友?」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啥啊。」
「我們倆一個班,又一起函授的。」
「她漂亮不?」
「還行。」
「比我呢?」
「差不多。」
「個高不?」
「差不多。」
「你喜歡她不?」
「差不多。」
「哼,還差不多呢,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沒忘了她?」
「忘了,早就忘了。」感受著胳膊上一疼,江上平急忙撒謊。
「她和李大爺家什麼關系,不會是李大爺的姑娘吧?」想起李大伯看江上平的眼神,「要是他姑娘,是不是他早就同意嫁給你了?」徐丹滿嘴醋味。
「李大爺是她姨夫,我也是畢了業才知道的,那時候我們倆已經決定分手了,畢竟不在同一單位工作。」
「哦,那就是說要是分在相鄰的鄉鎮或同一單位你倆就結婚了?」
「差不多吧。」
「現在你娶了我,咱倆就是一家了,」突然語氣轉嚴厲,「你就不許再想她,偷偷想也不行。」
「嗯,我不想她,就想你自己。」
「這還差不多。」
說著話,兩人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睜開眼一看,天光大亮。
十萬火急的洗把臉,一看馬上就要七點了。
「你今天上班不?」江上平想著自己得上班。
「郝校長答應我回完門再上班。」
「那你自己做點飯吃吧,我一點也不餓,得走了。」話音沒落,江上平奪門而出。
「你的衣服?」等徐丹追出來,江上平早就沒影了,看一看手里的軍大衣,原來江上平穿著新西裝去上班的,也不知道班級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