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哭大叫一會兒,她突然覺得喉嚨一腥,腦袋往旁邊一扭,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剛好濺在皇甫御尊貴如神祗的臉上……
皇甫御愣了愣,抬手模了模染紅他視線的液體,腦子完全沒緩過神這是什麼東西,等到他明白過來時,捧著她的小臉,擔心的大聲喊道︰「靜雅,你冷靜點,什麼都不要想,冷靜點!」懶
他一邊安慰著,一邊重重按著鈴。
蘇靜雅抹了一把粘在嘴角上濕糯的液體,看著沾染在指尖的鮮血,她勾唇低低笑了起來。
「一切都要結束了,終于要結束了!」她望著皇甫御,瘋涌的淚水順著眼角不停垮落,她聲音喑啞地說,「皇甫御,在這個世界上,我真的不相信,還會有女人比我更愛你。曾經,你是我唯一站起來的動力,我拼了全身所有力氣才能站在你面前,我辛辛苦苦愛了你那麼多年,在準備投奔你懷抱的時候,才發現你懷里有其他女人了。」
「愛你,我是如此卑微。你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一個女人,曾經每天都會在你看不見的角落,偷偷注視著你,偷偷愛著你,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的愛情,見不得光,我知道。我也知道,就算我拼盡最後一口氣去愛你,也得不到你半點回應。」
「既然光明正大愛你這麼累,那麼我重新回到你看不見的角落,偷偷愛你。只是,這一次,那個角落看不清模不著,它就在你的身邊,可是你永遠都沒辦法找到。」蟲
「歡歡,你抱抱我好不好?最後一次,就當我最後一次求你!」
……
皇甫御被又哭又叫的女人搞得整顆心都亂了,驚慌失措的,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醫生和護士沖進來時,七手八腳將情緒激動的蘇靜雅困在床上,然後推著她就要進入手術室。
她嚎叫著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男人,拼命的伸手欲抓住他,可是手腕被困在床沿上,任憑她如何掙扎,不能移動分毫。
「歡歡,抱我最後一次,求你!!」
「御,抱抱我!!」
「啊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連抱我一次都不肯,你怎麼可以!!」
「抱抱我,嗚嗚……最後一次抱抱我!!」
「抱抱我,抱抱我,抱抱我……」
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蘇靜雅絕望的嚎啕大哭︰「御,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愛麼愛你,你連一根擁抱都吝嗇的不肯給我!皇甫御,我恨你——!!」
皇甫御看著手術室的門,被緊緊怪關上,而蘇靜雅痛苦的乞求聲還在走廊上盤旋,想到她心痛難過的模樣,皇甫御突然覺得心如刀絞,順著牆壁一直下滑,最後跌坐在地上,他萬分難過和痛苦地仰頭大叫︰「蘇靜雅,為什麼你不放過我?為什麼要讓我這麼痛苦!!」
金鑫和木森听到皇甫御的嚎叫,嚇得立馬從休息室趕出來,擔心上前詢問道︰「三哥,你怎麼了?」
看見皇甫御滿臉是血,金鑫立馬去請醫生,木森掏出紙巾給他擦臉上的血漬,皇甫御卻腥紅著雙目,惡狠狠地瞪著他,大呵道︰「滾,不要管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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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蘇靜雅昏昏沉沉醒來,睜開眼楮就看見皇甫御趴在床沿睡得很沉。
病房的窗簾被拉上,只留下十公分不到的縫隙,白色的光芒投射進來,剛好落在皇甫御身上。
蘇靜雅眼楮都不眨的盯著他,盡管他臉龐融在一片朦朧的光暈中,可是她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從來沒見過,一向很愛整潔、西裝襯衣都是一絲不苟的皇甫御,此刻頭發亂糟糟的,襯衣也皺了,就算睡著了,臉上的疲憊也清晰可見。
蘇靜雅心里一陣翻江倒海,情不自禁伸手去撫模他亂亂的頭發,熟料,指尖剛踫到他發絲,皇甫御就驚醒過來,原本深邃漆黑的眼眸布滿血絲,眼窩都是青紫的一片,下頜上密密麻麻的胡茬,他看起來真的很狼狽和疲憊。
皇甫御看見蘇靜雅終于清醒過來,有些頹廢的眼底,立即席卷著怒火,還有絲絲的喜悅。只是,不消片刻那星星點點的喜悅被狂風怒火給淹沒。
「蘇靜雅,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是要怎樣?」他沖著她就雷霆萬鈞的咆哮,可是看見她眼底的淚水,皇甫御下一秒幾乎是瘋狂的撲上前,蠻橫和粗魯的捏住她下巴,然後霸道的攫取她有些干裂蒼白的唇,帶著不能澆滅的懲罰意味,深深吻著。
霎時,蘇靜雅覺得自己的呼吸里,滿滿都是她熟悉的氣息,那麼獨特,那麼清馨,那麼令人著迷。
皇甫御的吻,很蠻橫,很粗.暴,很狂傲。血腥的撕咬,帶著饑不擇食般的吞噬。好像是要把蘇靜雅活生生的給吞進自己的身體。鮮血在口中彌漫傳導開的刺.激快.感,才能讓皇甫御體會到她是他的。
嘴唇幾乎快要被他咬破,火辣辣的疼,可是蘇靜雅心里就想吃了蜜糖那麼甜。
「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只要我不點頭,死神都帶不走你!」皇甫御吻得她快要窒息過去,才微微放開被他咬得又紅又腫的嘴唇,在距離她不到三公分的地方,噴灑著灼熱的氣息,「蘇靜雅,你給我听著,你是我的,就算我不愛
你,你也還是我的!我要你陪著我,就算我們之間,只剩下痛苦,也必須陪著我!哪怕死後要下地獄,我也必須拉著你一起下!」
蘇靜雅听了這番話後,無端哭得泣不成聲。她支支吾吾,口詞不清地說︰「可是,我們的寶寶沒了,它還那麼小,明明就差幾個月,我們就能看見它了,真的只差一點!!」
「等你好了,我們會有很多孩子!」皇甫御沉默片刻後,才頓頓地說。
一听這話,蘇靜雅哭得更淒慘了,她淚眼朦朧的央求著︰「御,你抱抱我,好不好?抱抱我……」
皇甫御見她還惦記著這件事情,有些無奈,不過還是站起身,彎下腰把她摟在懷里。
「蘇靜雅,一個人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所以……就算以後再怎樣恨我,再怎樣痛不欲生,都必須活著!」
蘇靜雅胡亂點頭,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她徹底昏了頭,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白天與黑夜,分不清哪里是懸崖,哪里是深淵。
她弓著身體,讓自己完完全全與他的身軀貼在一起,感受到他灼熱的溫度一點點傳來,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痛苦與折磨,都是值得的。
他們盡情擁抱著,完全不知道門外正有一雙憤怒得快要噴出熊熊火焰的眼楮盯著他們。
孫晴空輕輕把門合上,漂亮的小臉因為憤恨和妒忌而顯得猙獰和扭曲起來,咬了咬牙,她大大的眼楮,寒光一閃,她轉身就往電梯走,只不過,她掏出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等到電話接通,她沉著嗓音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更不管會付出多大的代價,我要盡快看見皇甫御和蘇靜雅離婚,我要蘇靜雅不得好死……」
掛斷電話,電梯的門恰巧打開,她優雅地走進去,卻在關門的剎那,臉上漂亮柔美的微笑,一點點變得陰險而歹毒。
「蘇靜雅,你以為你贏了嗎?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還有你,皇甫御!居然因為其他女人騙我?你同樣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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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個月,蘇靜雅體力稍微恢復一些,就開始做康復訓練。她每天的必修課除了針灸,還有就是扶著雙杠,反反復復練習走路。
這一切,是多麼熟悉,又是多麼陌生。
在過去的十二年里,每天與她相伴的除了藥物,還有就是這些冷冰冰、硬邦邦的機械。
可是,這一次卻又不一樣,因為——
蘇靜雅剛把目光投向坐在康復室一角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就听到低沉喑啞的男聲響起︰「蘇靜雅,你最多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三個月後還站不起來,你應該知道,你連留在我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哦!」撇了撇小嘴,蘇靜雅心里不爽到極點,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她真想罷工了。每天六個小時候的康復訓練,他以為就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以前在美國,她一天最多也只有四個小時而已。
低頭看了眼撐在雙桿上,被磨破皮的手掌,蘇靜雅咬了咬嘴唇,強忍著疼痛,然後繼續扶著雙杠一遍又一遍的訓練。
皇甫御只要有空就會來醫院,監督她不準偷懶,但是她總覺得最近他實在太忙了一點,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更詭異的是,他每天都來醫院,偶爾還會在醫院里留宿,她心里納悶,依照她對孫晴空的了解,那女人絕對不會輕易放皇甫御留在她身邊,一定會每天想方設法纏著他,盡量減少她和皇甫御見面,而現在的情況是……
難道,皇甫御想了什麼辦法,支開了孫晴空,他才敢明目張膽來醫院?
依照對他的了解,極有可能是這樣。
中午的時候,皇甫御去了公司,她一個人在病房里,做了針灸治療之後,躺在床上,無聊的翻閱雜志和小說。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蘇靜雅抬頭看過去,低聲喊道︰「請進!」
門被推開,蘇靜雅一看就看見雲姨提著保溫桶笑容滿臉的走進來,她大大的眼楮立即笑成了月牙︰「雲姨,你來了?今天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
總覺得皇甫御最近對她太好了,不僅每天來醫院陪她,還讓雲姨每天給她送補品。
習慣了他的冷漠,現在突然變成這樣,她反而有些不適應,畢竟這實在太夢幻了。
「蘇小姐,今天給你炖了骨頭湯,多喝一點補鈣,對你身體恢復很有幫助!」雲姨一邊說著,一邊動作麻利的給她盛湯。
蘇靜雅微笑著接過湯碗,可是掌心剛一踫到滾燙的碗底,她立即吃痛的低呼起來,雲姨見了,擔心問道︰「蘇小姐,怎麼了?」
拉過蘇靜雅的手,居然看見她掌心磨出了好幾個大血泡,雲姨放下湯碗,找來了藥膏,一邊幫她上藥,一邊替她抱不平︰「大少爺也真是的,會不會太心急了?每天都讓你高負荷練習,會不會吃不消?」
蘇靜雅卻搖頭說︰「不會!雖然每天都過得很辛苦,但是也很甜蜜,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我已經能站好幾秒了!」
「可是蘇小姐,你不能為了達成大少爺的心願,而把自己逼得太苦了!」雲姨給她上了藥,端過骨頭湯,一勺一勺喂給她喝。
「不會!」蘇靜雅眨了眨亮晶晶的眼楮,突然想起前天晚上皇甫御答應她的事情,她更是歡樂了,「雲姨,我偷偷告訴你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蘇靜雅瞧見雲姨點頭,才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大聲說道︰「御答應我,三個月之內我能站起來,就帶我去環球旅游,只有我們兩個人哦。我真的太期待了——!」
然而,不容她多開心一會兒,皇甫御冷冰冰不悅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蘇靜雅,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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