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伸手,想要擁她入懷,可是想起她的疏離來,便頓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思涵卻緩緩的靠了過去,她忽然覺得好累,在听到要立楚靖瑤為後之時便累,應付楚靖瑤也累,如今在赫連雲錦的跟前,更累。懶
赫連雲錦終是伸出了手,大掌在她的後背輕輕拍了兩下,她的長發落在他的手背,有些癢,他想起了那一夜,她也是這樣靠在他的胸前,長發飛揚,也同樣撩撥著他的心。
他的身子顫了顫,有些情難自控的握住了她縴細的肩膀,情不自禁的深吻了下去,溫熱的唇,觸踫到她敏感的耳垂,呵氣若蘭。
思涵一時怔住,那氣息那樣熟悉,那溫度那樣溫暖,可是不知為何,她的眼前又晃過了楚靖瑤天真無邪的笑臉,又閃過了楚靖瑤的話,心中便不住的打顫,他的唇,是不是也曾經這樣親吻過她,他的懷抱,是不是也這樣給過她溫暖。
思涵忽然就頭痛了起來,終究是過不了這個坎兒,哪怕再舍不得,她終究不能夠將橫亙在二人中的人完完全全的忽視掉。
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赫連雲錦推開,力氣太大,讓他連連的退到了門口,若不是他扶住門框兒站穩,險些跌撞。
「又怎麼了?」他喘著粗氣,略顯不悅的望著她,顯然,被她推開,讓他十分的惱火。蟲
「抱歉,你先走吧,我我想靜一靜。」思涵的氣息也是不穩,靠在桌案不住的大口喘氣,卻只是搖頭。
她沒辦法接受他的觸踫,只要稍一靠近,她便會不住的胡思亂想。
「你」赫連雲錦黑沉著一張臉,望了她良久,忽然就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衣帶翩翩,揚起一陣清風拂面,只余下思涵仍是坐在原地,目光呆滯。
*
黃蝶與晚秋守在外頭,一見赫連雲錦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原本齊王與主子單獨相處,她們兩個還十分的歡喜,以為這是個契機,兩人和好的契機,誰知齊王的面色竟然比來時還要沉。
沉的讓人發慌。
「殿下,您與主子」她擔憂的朝著屋子里望了一眼,齊王的面色這樣不好,想必適才兩人也是不歡而散。
果然,赫連雲錦搖了搖頭,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我們」他斟酌良久,卻發現竟然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他為何,一點也搞不明白思涵到底在想什麼。
望了一眼身邊的黃蝶,又是一聲輕嘆,對待思涵,他似乎總是無力招架︰「黃蝶,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家主子到底在想什麼?她為何總是那麼別扭?」
黃蝶曾經跟在赫連雲錦身邊多年,是以也算是他的心月復,否則赫連雲錦也不會將重任交付給她。
是以面對著她,赫連雲錦便將心里頭的疑問問了出來,想要通過黃蝶,來探一探思涵的內心。
黃蝶卻咬了咬唇︰「主子她」像是思索了良久,每一個字都是斟酌再三才出口,「主子她是心里委屈。」
有些話,原本她這個做奴婢的是不應該說的,說了便是逾越,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也實在是不忍心看著主子與齊王殿下互相折磨。
赫連雲錦卻稍顯不解︰「委屈?怎麼會委屈?雖然我不能將王後之位許給她,可是也並未有任何虧待她的地方,難道你也覺得我待她不好?」
他自認能夠做的都做了,雖然沒有能夠與她並肩站在最高處,可是待思涵的心思卻未變,如今只是多了一個不相干的楚靖瑤,他不明白,究竟哪里虧待了她,竟讓思涵覺得委屈。
黃蝶咬了咬唇,既然話說到了這里,索性便將她心里頭的想法全都說出來,也好過齊王與主子兩個人互相猜忌的好。
「有些痛是說得出的,有些痛是說不出的,也許殿下立王後娘娘是迫于無奈,可是這讓側妃情何以堪?明明從前陪在殿邊的是她,可是如今站在殿邊的卻是旁人,若是瞧不見倒還好,可是日日得見,時時得見,豈不是在心口上插了一刀。」
「這些,是涵兒對你說的?」赫連雲錦稍稍一滯,顯然沒有料到黃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錯愕間,黃蝶緩緩的搖了搖頭︰「主子是不會對奴婢說這些的,她有什麼委屈都不願意說出來,只會放在心里頭自個兒。」
這話讓赫連雲錦的心微微一顫,似乎眼前閃過了思涵的雙眸,欲言又止的模樣,著實委屈萬分。
黃蝶見赫連雲錦一陣的沉默,知曉自個兒的話對他是有所觸動,于是趁熱打鐵,又說︰「就像適才王後娘娘過來,雖然表面對待主子客客氣氣的,可是每一句話都刻意的說著她與殿下的種種,我家主子心里頭原本就難過,再听王後這樣一說,殿下覺得,我家主子如何能夠承受?」
說的情真意切,將所有的她知曉的想說的都說了出來,其余的,便看齊王的心思。
赫連雲錦听了果然有所觸動,他竟只顧得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竟然忽略掉了思涵的小女兒心思,說到底,她還是因為在乎他,才會有這樣的小心眼兒。
赫連雲錦這才略略的點頭,拍了拍黃蝶的肩膀,感激一笑︰「好,你說的我都曉得了,你回去轉告涵兒,我一定不會讓
她委屈。」
目光灼灼,言畢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黃蝶卻站在原地,目光方才微微的凝了起來,衣袂翩翩,說不出的落寞。她望著赫連雲錦離開的方向良久,眸底,是淡淡的光芒透了出來,在他的背影上盤亙,久久不曾回神。
*
赫連雲錦回到宣政殿便命人草擬旨意,這幾日忙于處理公文,竟然忘記給思涵一個名分。
如今黃蝶這樣一說,他方才覺得心中有愧,無論如何,都得先把這件事辦妥了,只希望能夠讓思涵明白他的心思。
可是斟酌了半晌卻想不出該用個什麼字來,于是提筆,在紙上來來回回的寫了幾個字,可都是不能夠滿意。
他煩躁的將紙張揉成團朝著門口扔了過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小跑進來的楚靖瑤的腳邊,楚靖瑤連連的後退了一步,站在門口立馬就撅起了嘴。
「雲錦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呢!拿著東西到處亂扔,專門嚇唬人!」
嗔了一句,提起裙擺重新邁起了輕快的步子,小跑到了赫連雲錦的身邊。
「你怎麼來了?」赫連雲錦稍稍抬眸望著楚靖瑤,眉宇間還是保持著緊皺思索的模樣,楚靖瑤見狀,小臉兒立馬就垮了下來︰「真是的,你還好意思說,雲錦哥哥,你也太過分了吧,明明與人家約好了一道去賞花,可是這個時辰了竟然還在這里。」
赫連雲錦這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這麼回事。
「抱歉,本王這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不能陪你了,不如這樣,讓鄭德全帶你過去,你自己去瞧瞧。」
赫連雲錦溫和的笑了笑,語氣卻並不親昵。
楚靖瑤卻癟了癟嘴,不依道︰「人家不要鄭公公陪著,人家想要雲錦哥哥一起去看。」說著,微微垂下頭,低低一笑︰「美景自然得與喜歡的人一起欣賞。」
這樣赤*果*果的表白,帶著少女的嬌羞,她的臉頰飛快的爬了一絲紅暈,淡淡的暈染開來,像是極為羞澀。
赫連雲錦卻只是望了一眼,便轉向了旁處︰「若是你不想與鄭公公一起,那便待改日本王得空再去,只是今日,實在不行。」
這樣的回絕,饒是留了後路,可是對楚靖瑤來說,卻是難以接受的,在叱詫國,她向來都是說一不二,就連叱詫王都對這個妹妹千依百順,而如今她嫁到齊王府來,赫連雲錦竟然不把她當回事。
她咬了咬牙,又惱又怒,可是看那廂,赫連雲錦仍是專注的提筆寫著什麼,面色溫和,俊朗無邊,楚靖瑤的憤怒,便離奇的消失不見。
罷了罷了,為了能夠得到他的心,她且委屈一下又何妨。
于是挨著赫連雲錦坐下︰「既然雲錦哥哥這樣忙,那靖瑤就在這里陪著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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