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那兩個女人?」齊孟談不抽煙,張昊把手收回來,開門見山的審問起來。
齊孟談嘿嘿一笑,這一切顯得過于滑稽。不就是對著女生寢室樓喊了兩聲嘛,你們就像追捕**似的,搞得滿城風雨,別人真以為我齊孟談是恐怖分子,以後還怎麼在學校混。
「忘了通知你,學校已經把你開除了•••••」
「什麼?不就是曠課兩天嗎?」
「曠課?有這麼簡單?我們也不繞彎子了,警方,也就是我,認為你和恐怖分子有聯系•••••」
張昊很煩。
領導震怒,張昊下令取消警戒,行動組分兵搶險救災,特警突遇歹徒無力抵抗。傷亡慘重,斬草未果就死掉十一名特警,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必須有人做替罪羊,張昊必須負責!有人向上級提出申請,言辭激烈。建議公安部立即調換斬草行動總指揮,撤掉張昊,並將其移交國安局處置,國安局的偵探們也已經磨刀霍霍,處置問題官員可以不經過法律審判,這樣的特權讓國安局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剛才,外交部打電話到他辦公室,催促張昊盡快破案,給朝鮮政府一個說法,下周三,朝核六方會談將于北京召開,朝方听到月兌北者被中國海軍劫走後,態度變得十分強硬,聲稱中國侵犯了他們的主權,考慮無限期推遲會談,要挾中國加大對朝援助••••••
「恐怖分子?誰是恐怖分子?進校才半個月,就被開除,有這種事兒嗎?」
齊孟談幻想著,兩天發生的一切只是一次旅游,很刺激,就像對老媽說的「大別山戶外兩日游」。
「你還問我!其他人呢?」
「我要回學校,你們無權抓我!」
齊孟談寫小說也想不到自己被當做恐怖分子受人審判,對方的台詞還是那麼的爛,超爛。
「不要白費力氣了,沒有學校要你了,我已經通過教育部直接通知各高校,你應經被列為恐怖分子名單了,沒有學校敢要你••••••」
「什麼?你這個混蛋!你才是恐怖分子••••」
齊孟談眼前一黑,完了,當地質學家的美夢徹底破滅了。
「說,你和韓國人是怎麼聯系的?」
張昊滿眼血絲,上前一把抓住齊孟談胳膊,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說!你們為什麼要動手殺人!誰派你們來的,是不是李明博?」
張昊的情緒突然失控,抓住齊孟談的t恤,用力把犯人朝牆上推去。
兩天兩夜沒有睡覺,壞消息接二連三,接踵而至,不斷沖擊著他已經繃的很緊的心理防線。
小蔡站在審訊室門口,瞅著張昊動手毆打犯人,神情漠然。
「我不會打你,更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嚴刑逼供,對不起,剛才太過激動,來,坐下來,我不管你是誰,你是不是他們所說的恐怖分子,現在,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訴我。我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張昊捂住臉,揉揉虛腫的眼圈,埋頭不再說話。
特警被殺,身為最高總指揮,自己難辭其咎,巨大的壓力讓這個年輕海歸頓感孤立無援。張昊不是沒見過大場面,以前在德國他就參與過人質救援,在子彈橫飛的酒店里擊斃歹徒,救出人質•••••
可是,這次不一樣,海軍,陸軍,外交部都把責任推給了張昊,媒體也準備報道此事,明天,不知真相的民眾會听信記者們的一面之詞,而把張昊當做禍害特警隊員的元凶,勾結韓國陰謀顛覆政府的叛徒!
種種跡象表表明,張昊快要成為別人的替罪羊,成為這個巨大跨國陰謀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犧牲品,現在,他變成一艘快要沉沒的大船•••••••
也許,明天,在這間審訊室里,在同一地點,他的身份會發生戲劇性變化,他會來做嫌疑犯,受別人審問,國安局的錦衣衛(張昊是這樣稱呼他們的)們會把他吊在屋頂,用皮鞭拷打他,把燒紅的烙鐵放在他的大腿上•••••一遍又一遍質問張昊,問他不是韓國派來的間諜。
張昊不怕死。
可是,家族榮耀需要自己來續寫,他不能死!更不能背上間諜的罪名!
小時候,張昊記得,父親總愛從地下室里搬出一個精致的青銅匣子,打開,取出一本封面用厚宣紙包裝的線裝書,那是張家的族譜,翻開血跡斑斑的扉頁,父親指著上面的血跡告訴兒子,紙上的血是你爺爺女乃女乃臨死時濺上去的••••祖先們的傳奇故事在張昊腦海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光宗耀祖是很樸素的心願,扎根于一個中國男人心底,不可磨滅。
但對于張家,對于這個歷經磨難,屹立不倒的傳奇家族來說,榮耀不僅僅是榮耀,它更是整個家族生存的意義,忽視榮耀,不懂得努力進取,愧對祖先,連自己生存的意義都要大打折扣。
榮耀,是張氏家族存在的意義所在,是張昊臥薪嘗膽勵志圖強的全部動力。
想到這里,張昊抬頭看齊孟談一眼,語出驚人︰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