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墨小七又一次不小心踩斷了某根不知是人還是動物的肋骨。這有些年月的枯骨已經風化,輕輕一踩便會斷裂。那酥脆的聲音在黑暗之中讓人听得頭皮發麻。
深淵底下,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枯骨?
若說是與他們一樣,是數百年前進入冀王地宮卻不幸掉落深淵的人,那又如何解釋剩下的如此之多的動物骨架?看這些骨架頭顱,似乎以牛羊居多。這又不得不讓人聯想到祭品。而且一路看來,枯骨的風化程度幾乎相同,骨架零落分散。也就是說,這些人與牛羊是差不多同一時間在此地死亡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從上邊拋落下來的。
「看來,我們掉進了一個活祭場。」墨染衣抬頭望向上方。
那是一片無法看穿的漆黑,包裹著重重迷霧。
「師父,我們現在還在冀王地宮之中麼?」
「也許吧。我現在只想知道,在這之前是否已有人先我們一步進入冀王府。若這本就是冀王為防止他人闖入地宮而設的陷阱,那尚且無事。若這是其他進入地宮之人故意所設,那此事只怕已極為嚴重。」
聯想到之前的幻陣以及通道中那三具尸體,都是毫無留手的殺招,而義盟盟規又明確禁制因任務沖突進行私斗並傷害他人,所以墨染衣不得不懷疑,義盟之中是否已有不懷好意者混入,泄露了冀王地宮的地圖。
「既然是活祭場,那麼必定是祭祀著什麼東西。跟好我,繼續往前走。」墨染衣抽出青風握在手中。
走在後方的墨小七不由得細細觀察起青風來。
熒光之下,原本的鋒芒凜冽不復存在,只有一層淡青色光華時隱時現。靈氣大減之下,就仿佛一個垂死重傷之人,生命之火微弱。
青風劍變得如此,只怕墨染衣心中也不好受。
若非為了救她……
想到此處,墨小七喚出紫影,想著若是稍後遇到險境,紫影應該能幫上忙。
靈劍出鞘,頓時紫芒大盛。
這時,本已經光華淡弱的青風卻因為紫芒的壓迫而猛然綻起了青芒,仿佛不甘示弱一般。
墨染衣停下腳步詫異回頭,看著手中青風由最初的毫不相讓變為與紫影互相呼應,本是暗淡微弱的光華隨著紫芒接近而漸漸變得明亮起來。這感覺,就好像是紫影在替青風療傷一樣。
兩把劍在葬劍峰之時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關系。相遇第一眼便是爭鋒相對。此時青風受損靈氣將散,卻又被紫影激出鋒芒,隨後紫影又替青風療傷。這般亦敵亦友的感覺,令墨小七不由暗暗猜測起它們的來歷。
「看來,有紫影在,青風應該無恙了。」墨染衣甚為小心地擦拭起劍鋒,臉上露出笑意。雖然之前迫不得已傷了青風靈氣,但到底還是極為在意這把猶如第二生命的靈劍的。
片刻之後,青風雖未完全恢復,卻已鋒芒漸露,再不是那種靈氣將散的虛弱模樣。
兩人繼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不過才走了一段路,墨染衣突然停住腳步,戒備地盯著前方那一片黑暗。
咕……
黑暗之中傳來一陣異響,仿佛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那聲音離得有些遠,但在這靜謐的深淵中卻听得極為清晰。
是活物!卻看不見究竟是什麼。
又是咕的一聲,這次聲音比之前那次要近了一些。仿佛朝他們移動了一段距離。
墨小七心中開始緊張,一把抓住了墨染衣衣袖。
人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了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