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一定也有辦法救皇兒的!」只听那孟國國君聲音有些激動。
「你們既已向左護法求助,又何必再來問我呢。」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慵懶而低沉。應該是第一次听到,可印象中又總感覺曾經听過。
「若不是聯系不到你,我們情急之下又怎會去找左護法。而且左護法的法子……」孟國君欲言又止,似乎難以啟齒,「藥兒她因此越來越虛弱,朕只怕,只怕她犯下的罪孽太深,最後不但救不了皇兒,還會連她自己也一並搭進去。」
「這事,如今我已不便插手。你們最好還是去找左護法商量。」那個男人果斷拒絕了。
听到這,墨小七也並未覺得有什麼特別的,無非就是好奇他們口中的藥兒與左護法是誰。而然孟國君的下一段話,卻不由讓她屏住了呼吸。
只听孟國君聲音無奈且疲憊道︰「幽,朕知道你記恨當初父皇用莫須有的罪名將冉家抄家滅族,更記恨我沒幫冉家求情。可那時候我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小小皇子,人小勢微,父皇面前哪有我說話的份。冉家被抄家之時,困在宮中的我驚惶擔憂卻沒有絲毫辦法,去牢中看你的那一次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而且,直到後來坐上這國君寶座,我才明白父皇當初對冉家動手的苦衷。就算是國君,也是有許多不得已的。」
幽?冉家?抄家滅族?這幾個詞不斷在墨小七腦海盤來回旋著。巧合麼?
「哦?也就是說,當初冉家被抄家滅族是咎由自取呀?」那個被孟國君稱作幽的男人呵呵笑了兩聲,說的事仿佛與他無關。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若不是被施壓,父皇——」
「不必再說了!還是那句話,你的事,我不便插手。左護法怎麼說也是我師兄,既然他已出手,那我還是尊重他一下比較好,免得師父為難。你走吧。」
「冉幽,看在你我又一同長大的情分上,我求你,救救皇兒!」
冉幽!
孟國君對那個男人的稱呼一下驚醒了偷听中的墨小七。她突然察覺,自己似乎撞破了一個不該知道的秘密。現在退出去的話,可還算晚?
「我這人,做事向來說一不二。就算你跪到天亮也一樣。」
「你!你我母親一母同胞,皇兒他可是你親外甥!」
「呵呵,國君你太健忘了。你說的那個跟你有血親關系的表弟早就死在斷頭台上了,你不是親眼瞧見了嗎?你瞧,這脖子上的刀疤還沒消失呢。至于我,不過借這具身體從地獄回來的惡鬼罷了。你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到不如趕緊回去看看你的寶貝藥兒。她好像不太好呢。」
身體,因那句惡鬼而不由打了個寒顫。墨小七開始慢慢後退。
「什麼意思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且有人對她做了什麼。」
談話沒有再繼續,快而急促的腳步聲朝廊道而來。慢慢退出去顯然已不可能,情急之下,墨小七只能躲進廊道旁一道偏門內。听著那腳步聲由遠及近經過門口,又由近及遠消失于長廊,她不由松了口氣,這才緩過神來查看周圍。
偏門內這個房間似乎是宮女們用來暫時擺放香油花瓣和衣物的地方,內里還有一道屏風,大概是讓人入浴前換衣所用。此時那屏風上尚搭著一套白色衣衫。
衣衫?
墨小七倒抽一口冷氣!那不是那個人會來這里?意識到必須快點離開並轉身之際,一道身影已擋在了她面前。
那明顯是男性的胸膛,平坦卻不瘦弱。沾了水的白色衣衫透明猶如未穿般緊貼著,濕漉的黑色長發尚有水不斷滴落。那張臉頗為陰柔,卻並非她之前所見冉幽的模樣,只是眉眼間有些許相似。
一如初見時般狹長半眯的鳳眼,猶如陌生人般由上而下冷然俯視著她。突然,他唇角一勾,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懶懶說到︰「真是讓人頭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