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殿,小內侍就跪了下去,並用立一拉,將墨小七也拉地跪了下去。
孟國君正背對著他們,弓著腰觀察著什麼。听到小內侍回來稟報的聲音,連忙轉身一臉焦急道︰「快,快把那靈山甘露給朕!」
孟國君身後,竟是一盆極為罕見的芍藥。至少,墨小七是第一次見到這類芍藥品種。純白如玉般通透的花瓣,花瓣邊緣有一圈金線,美麗月兌塵之外又多了一份華貴與妖異。只是,這盆芍藥情況似乎不太好,本該是綠色的睫葉此刻竟是有些枯黃。
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有若無般拂過鼻尖。有些熟悉。墨小七總感覺,這盆芍藥很特別,有點異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卻始終沒看出什麼來。
「皇、皇上……」小內侍哭喪著臉,渾身嚇得哆嗦,「皇上,甘露、甘露剛才在路上不小心打翻了。」
孟國君愣了愣,突然間暴怒一把揪住內侍胸口衣服︰「你說什麼?再給朕說一遍!」
「奴才知道皇上著急,所以一路從珍寶閣跑了過來。誰知跑太快,與這小丫頭撞了一下,結果,盛放甘露的琉璃瓶……碎了。」
孟國君狠狠看了墨小七一眼,又轉頭對內侍一字一句切齒道︰「你知不知道這是救命的東西?嗯?」
那一瞬,孟國君臉上的表情仿佛要吃人一般可怕。他不停喘著氣,額頭青筋爆出,極力隱忍著什麼。他應該很想將內侍治罪,卻不知為何始終沒下令。也許是礙于墨小七的身份。若是治罪內侍,那麼同樣打翻琉璃瓶的墨小七自然也要治罪。
一聲幽幽嘆息從寢殿深處傳來。似無奈,似認命。
只見孟國君臉色一白,對著內侍與墨小七吼道︰「滾!都給朕滾出去!」
好奇地望了一眼寢殿深處,墨小七隨小內侍一同退了出去。
小內侍撫著胸口順著氣︰「好險,好險。幸好皇後求情,不然真的小命不保。」
「皇後?剛剛皇後也在寢殿嗎?」墨小七好奇詢問。
「剛才那聲嘆息不就是皇後麼。」確定自己性命無礙後,小內侍話匣子也打了開來,「你有所不知,那盆金絲芍藥一直是皇後在照料,始終放在皇後宮殿之內。說來奇怪,不知為何,昨夜皇上就匆匆命人將芍藥搬到了自己寢殿,照顧了整整一夜連覺都沒睡。原本早朝過後就該去看皇子的,結果今日不但免朝,連皇子寢殿都未去。」
「那盆芍藥那麼重要?」
「那當然。那株芍藥據說已經盛開了十多年從未凋謝,宮里老人都說,這芍藥是花仙轉世呢。所以,皇上特別寶貝。自迎娶皇後後,便將此寶貝贈送給了皇後娘娘,以示恩寵。可惜,皇子病重之後沒多久,芍藥仿佛也病了,葉子經常蔫掉不說,偶爾還會掉落幾片花瓣。」小內侍說著說著,愁容滿面。
「怎麼不請花匠照料打理呢?」
「花匠?普通花匠哪里會照料金絲芍藥。也只有皇上與皇後才會。可惜,皇後娘娘因皇子病情心力交瘁,自己也病倒了。也許正是因此疏忽了照料,金絲芍藥如今才會枯萎。」
與小內侍告別後,從孟國君寢殿回來的路上,墨小七回想著在寢殿中聞到的那一股花香。那味道雖然很淡,但她可以肯定,正是她在夜探皇子寢殿時聞到的那一股混在安眠香中的花香,也正是那個幻化成墨染衣差點將她魂魄吸出的女人身上的香味。
聯想到一直照顧金絲芍藥的皇後,她不得不大膽揣測某種可能性。
假如,她要找的那個人其實是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