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月掙扎著起身,卻被一旁端著水碗地六兒止住了她的動作。
「月兒,你傷口還未愈合,不宜勞累,還是躺著吧!你放心,有閻叔替你出面,定不會讓那欺負你的惡奴好受的!」六兒氣憤地發泄著他的不滿,「要不是平兒發現得早,估計月兒你就去找閻王爺報到了。還是咱們閻叔本事大,幫你找了一個高明的大夫,沒想到竟然真地給他起死回生了,本來都以為你——」
「六兒,別說了!」
看著六兒說著說著就手舞足蹈起來,閻叔趕緊制止住了他,「月兒還要休息,你且跟我出去,讓她好好養傷罷。」
「噢。」六兒對月兒扮了個鬼臉,這才戀戀不舍地跟著閻叔出去了。
這孩子……呵呵。高寒月在心里低笑,跟自己前世的表弟的性格倒如出一轍,調皮的孩子呀,總是討人喜歡的。
環視著這個小屋,除了這個破爛的草床和那個同樣破舊的桌子外,倒也沒再有什麼家具了,和自己前世的豪宅簡直是天地之別。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人總不會過著苦日子,日子會越過越好的不是。
一束陽光射到她的臉上,暖暖的。高寒月抬頭望向片瓦遮蔽的屋頂,那里有著幾個雨後失修的小洞,陽光正透過那里傾灑了進來,也許這個是和前世唯一相同的東西了罷。
門外一陣騷動,不誰喊了聲,「閻叔,不是我,為什麼要把過錯推到我身上!」稚女敕的聲音里充滿了抗拒。
過了好一會兒,才听到閻叔「唉」地重重嘆了口氣,「我本是想將你們賣到大戶人家為奴,也好有點好日子過,但是你們再冥頑不靈的話,也別怪我閻叔不講情面了。月兒已經醒了,現在在里面休息,她雖然嘴里不說,想必也是知道是誰把她推到井里的。想月兒她聰明好學,又習得一手好字,你們竟也這樣下得去手哇,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們的嫉妒心害成這個樣子!好在佛祖保佑,小命是撿回來了,但是傷得也不輕呀。是誰做的,就站出來,不然被我查出來,可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閻叔半含威脅地語言刺激著所有小奴兒的神經,他們一個個瑟縮著頭,不吭聲。
終于,一個聲音弱弱地響起,「閻叔,我,我……哇……」只見一個毛頭小子別哭別用滿是泥土的袖子擦試著自己的臉蛋,結果弄得一臉泥巴,跟個大花貓似的。
閻叔走過去,撫著他的頭發,安慰道︰「好了,是你,對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小奴兒停止了哭泣,但還是止不住地哽咽,「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月、月兒要到井邊打水,我就好心地要幫她,沒想到水桶掉井里去了,月兒伸手去撈,我也擠上去看,一下子把她擠到了井里,閻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把我賣給壞人,我害怕,才不敢說的。」
事情終于水落石出,一場無心之禍。
高寒月在屋里听得清楚,知道了這具小小的身子所承受過的災難與痛苦,好在她的靈魂穿了過來,不然那個善良的閻叔心里肯定會難過的。高寒月可以感覺到,那個叫閻叔的男人對原本這個身體的主人是關心的,僅管她只是一個小奴隸。
不管這其中是不是有金錢在作崇,能在異世得到別人的關懷,讓高寒月冰冷的心溫暖了不少。
她是一個奴,或許這輩子都只能為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