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本不是壞心之人,一想到自己錯怪那少年了,心中愧疚不已。改天如果有機會再見那少年,一定向他道歉。
「月兒在想什麼?」閻叔看月兒的臉上變化不定,似在苦苦掙扎,就愛憐地模了模她的頭。
「閻叔,月兒做錯了一件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月兒把頭埋得低低的。
閻叔奇怪,不明白月兒究竟做錯了何事。
「那個、我以為那補血丸多食一粒必對平兒的身體好,誰知那少年竟不屑施予,我一氣之下,就、就鄙視了下他。」
說著,月兒把那動作又做了一下。
六兒明白了,原來這動作是鄙視的意思呀,怪不得其他人都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也沒看出是何意。
「嚴重嗎?我家月兒真是可愛……」閻叔笑道。
「閻叔,我……」月兒抬頭看著閻叔,那歷經滄桑的臉上並未有一絲波瀾。
六兒突然想起那中年男子對少年稱呼,啊,不會那麼慘吧?!
「閻叔,我知道今天遇到的那人是誰了。」
「誰?說來听听。」閻叔想,他們必定是遇上了大人物,不然六兒臉上的凝重從何而來?
「是赫連國的男相——淵野晨!」
一邊腦海中仍在天馬行空的月兒在听到六兒吐出男相二字時,心想,唉呀媽,惹到不該惹的人了,佛主保佑,不要讓我再遇到他。
六兒把街上發生的情形大致地給閻叔描述了一下,卻見閻叔的眉頭越鎖越深。
「待平兒傷好,也不宜留在此處了,那黑衣人必上門尋仇!」
閻叔略一沉思,作出了這個決定。
他曾從大皇國的天機樓探得消息,知道這必是墨機堡所為。
墨機堡,無人知其據點在哪,十年前初起江湖,便掀起腥風血雨。
其次,墨機堡派出殺手,皆為死士,對雇主所托之事雖盡心盡責,但卻太過血腥。就如八年前大皇國林侍郎一案,全家皆死于墨機堡死士之手。死士如被擒獲,必謹遵堡規,咬舌自盡。
想來淵相擒獲的也只是不入流的低等死士罷了,從他們口中也未必套得出話。
墨機堡前堡主東方智有一子——東方澈,即現任堡主,除傳承其父狠厲之風外,卻比其父更月復黑陰暗許多。他做事有一原則,非貪官司污吏不殺,如果被殺者是清白正直之人,則雇主要多付出五倍的價錢。這也是墨機堡一大疑點之處,看上去倒非大奸大惡之派,只是做事的手法,實在不敢恭維。
再者,行動被破壞,不反撲,也不像墨機堡的作風,看來平兒這一劫難逃了。
閻叔想到這,疾步走回屋子,鋪紙研墨,揮筆疾書了一封信。
「六兒,將這信箋送給天山派天山老祖。」
閻叔將信箋卷好塞入竹管,遞給六兒。
月兒好奇,天山呀,想想就很遠,定是有什麼通信工具吧,便跟上去瞧。只見六兒從房里捧出一只鴿子,將竹管綁到鴿子的腿間,放飛了出去。
「它叫黑珍珠,」看出月兒的疑惑,六兒說道︰「閻叔養了有兩年了,信箋往來可都靠它呢!」
黑珍珠?名兒倒起得不錯。
「月兒,我們去看看平兒吧,他這會兒也該醒了。」
「嗯,好。我們走吧!」
月兒看著越飛越遠的鴿子,心想,下次定叫閻叔將這黑珍珠送她。
回到屋里,「信可送出?」閻叔似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畢竟這關系到平兒的安全。
「閻叔,放心吧,六兒我辦事您還不清楚嗎?」
六兒拍拍胸脯,胸有成竹道。
「咳、咳……呃——」床上的平兒發出一聲痛呼。
閻叔月兒他們听見,趕緊圍了過去,關切地問道。
「平兒,可有難受之處?」
「平哥哥,你哪痛了?」
「平兒,想吃什麼跟我六兒說,我給你做,蒸地瓜行不?」
看著大家關切地望著自己,平兒心里感動不已,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扯出一絲笑意對他們說,「閻叔,月兒,六兒,我好多了,只是傷口疼點,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你還說,如果不是你,我和六兒的小命都沒了,你是個大英雄哦!」月兒俏皮道。
閻叔清了清嗓子,對平兒說︰「平兒,你要做好心里準備,得罪了墨機堡的人,定不會叫你好過的。我已修書讓六兒傳去天山派,相信天山老祖會護你周全的。明日,我們就起程去天山。」
哇,旅游耶,怎麼能少了自己?
「閻叔,我也要去。」月兒趕緊上前一步拉著閻叔的袖子。
這麼好的機會絕不能放過,如果有幸摘得天山雪蓮的話,豈不是更好?哈哈,她在心里偷笑。
如果叫月兒知道天山雪蓮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估計她就不會那樣想了。
「好好,帶月兒去,六兒,你就留下來看著這些小奴吧,不要讓他們惹事了才好。」
听到閻叔提到自己,六兒心里高興,可一听到是叫自己留下,心里不禁有些難過。
「五日後的考核暫議,大戶人家那里我會親自去說。你只管看好家院就行了,這我出去也就放心了。」
看到閻叔這麼信任自己,六兒難過的心頓時高興起來。
「閻叔,你放心,我會的。」
「那好,你們聊吧,我出去辦點事,晚點回來,晚飯就不用等我了。」
閻叔拿起掛在牆上的佩劍,大步踏出房門。
想來閻叔也是用劍的好手,光看他手中的繭子,便可知道。
吃過晚飯,月兒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明天要去天山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
「叩叩叩……」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誰呀,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夏初的夜還是有些涼的,六兒披上衣服,他嘴里不滿地嚷道,把門兒打了開來。
木炎龍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今天在大街的小恩人,不禁抱了抱拳。
「敢問小兄弟,閻叔可在?」
六兒看出來了,這是相府的人,今天還和為首的木叔打過照面。
「六兒,何人?」閻叔在屋里喚道。
「在下木炎龍,淵相的管家。」木炎龍報上名來,他也知道自家小主子的名氣之大。
「吱——」
門被打開,閻叔穿戴整齊地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