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悶透了!
水泓一眼一眼的瞟著黛玉,長長的喘著粗氣,放置酒具的小桌子被移走了,現在那里變成了一摞一摞的書籍,唉,漫長而無趣的旅行,他開始懷念出行第一天的日子,可以粘著她,摟著她,順便佔點便宜,該死的王子勝,若查明普夏的事情屬實,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不管怎麼用力的瞪著她,她也感覺不出他注視的目光,就那樣專心致志的,精力集中的挨著頁的翻看,並不遺漏一處。
「玉兒。」
「恩」她答應著,卻並沒看向他。
「玉兒。」他執拗的叫著。
黛玉抬頭望著他,略帶著歉意的笑了笑,說道︰「快了,好象就在這一部中,你若無聊就睡兒會。」
心里裝著無限的心事,能睡的著嗎?玉兒真會推托他,水泓順著車窗向外望去,越往西走氣溫越低,好在帶足了衣物,不用擔心變天。看她的樣子,如果有一天,她開始關心朝政,關心民生大計,他一點都不會覺著奇怪的。
黛玉越往下翻感覺越對,雖然不敢保證那時看到的資料,對地動絕對有用,可是有總好過于無,活了這些年,一直以來就像個無所事事的人,突然有了能展示自已的舞台,她一定要竭盡全力去做。
突然眼前一亮,沒錯,就是這里,黛玉逐字逐句的讀下去,啪的一聲,一只深色的手掌出現在眼前,蓋住了所有的文字,黛玉連忙想撥開他的手,她已經找到了,馬上就全都明白了。
推了幾下,那只大手紋絲不動的,黛玉皺著眉看著那個正鬧別扭的男人,這兩日確實是冷落了他,可她這麼做也是想為百姓造福,歸根結底也是為了他,等她把這段看完,就可以和他坐在一邊談詩論文,喝上兩杯酒,或下上一盤棋,說些他們共同的話題。
她希望做一個有用的人,而不是只能依附著他生活的女人,月兌離了他的保護就一無是處的人。
「別胡鬧,再一刻鐘。」黛玉好言好語的勸慰著他,給他最溫馨的笑容。
「我不要,就現在。」水泓的忍耐已經到了極致。
「馬上就好,你再等等我。」黛玉不以為意,他只是故意找別扭,絕不會真和她生氣的,拍拍他的手,說道︰「別像個孩子似的,我也希望能為百姓做點事。」
水泓抽出了她手中的書,說道︰「你的生命里最重要的首先是我,其次才是這些身外之事,我不重要嗎,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你的面前,即是你的夫君,也是一國之君,還比不得這些沒有生命的書籍重要。」
原來他真的生氣了,看他氣的臉色發青,手背處也爆起了青筋,手里死死的抓著那本書,仿佛下一刻就會把他撕的粉碎,黛玉站起身來,柔順的依偎到他身邊,頭枕著他的肩胛處,笑臉迎著他說道︰「你還真生氣了,這麼些年來,我一直感覺自已像個無用之人,事事處處都有人為我細心打點,我從沒為自已做過什麼,更沒為別人做過什麼,你就成全我吧,也讓我為百姓盡點心。」
她嬌聲軟語的,又主動的靠向了他,水泓的心瞬間變軟了,僵硬的身子也松懈下來,黛玉見他態度有了改變,抽出了他手中的那本書,引著他到榻上坐好,說道︰「我再看看,一會兒讓她們燙了酒來,我敬你一杯。」
眼看著黛玉又要離開,水泓不依的攬住她的腰不讓她走,兩人正僵持著,馬車顛簸了一下,黛玉沒有站穩直接撲了過去,水泓大喜過望,連忙擁住她,好巧不巧的,嘴唇正踫觸到她柔軟的胸部。
黛玉的臉騰的一下紅了,連忙就要掙開水泓的箝制,水泓像個一般的,摟住不肯放手,臉緊緊的貼在她身上。
「快放開我,外面都是人。」黛玉又羞又急,怕外面的人听見,又不敢大聲嚷,馬車外面全是侍衛,只要掀開車簾就能見到成隊的侍衛守在馬車的前後左右,貪狼與文曲離的最近,若是讓他們听出了端倪可怎麼好。
水泓可不在乎這些,這馬車是特制的,不但又輕又快,保暖隔音的效果也好,除非黛玉大聲的喊叫,否則里面鬧翻了,外面也听不到一個字去。
玉兒多慮了,怎麼沒想到,他哪有可能把他們兩個人的**暴露給侍衛知道呢。
「你保證再不看書,我就放開。」水泓趁機提著條件。
黛玉情急之下,一手拿書,另一只手擰住了水泓的耳朵,說道︰「放不放,小心我擰斷它。」
小母老虎,黛玉這一手倒逗出水泓的情致來了,磨磳了這麼半天,水泓的心早就癢癢的,突然站了起來,把黛玉嚇的倒退了一步,天暈地轉中,自已倒在了床蹋之上,隨之水泓的身子也附了上來。
「你要做什麼,你這個色胚。」
水泓抓住她兩只拼命掙扎的手,將她狠狠的壓在身下,在她耳邊說道︰「別動,別逼我現在就要了你,我想留給你一個最美麗的回憶,不想粗魯的對你,而且你夫君本性溫文爾雅,不想當一個粗人。」
「溫文爾雅?你何時介紹我認識了這樣一個人。」
水泓別扭的咬住下唇,坐了起來,順手把黛玉也拉了起來,說道︰「我哪里不溫柔,你說,只要你能說的出來,你再看書我就不搗亂了。」
黛玉整理著自已的衣服,又撫了撫微微凌亂的頭發,仔細的回憶著他不溫柔的地方,可是想了半日,除了類似方才發生的事,再沒什麼讓她不滿的。
「說呀。」水泓較起了真,這丫頭現在越來越猖狂了,還敢擰他的耳朵,若是讓外面的侍衛們知道可不得了,再傳了出去,他這皇帝也不用做了。
「方才…你就不溫柔的。」黛玉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他一向什麼都依著她的,偶爾有些強硬的態度,也都是為了她好,她又不傻,分的清好壞。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過我不溫柔的時候,才會誤認為那就是,等有一天你真的見到了,再與我理論。」
「我不要見到。」黛玉噘起了嘴,如果這樣也能算的上溫柔,那他不溫柔的一面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水泓揀起了扔在床榻上的書籍,說道︰「好了,你輸了,現在過來陪陪我吧,讓雪雁燙壺酒,看你的手有點涼,咱們共飲兩杯,暖暖身子。」
「也好。」黛玉答應下來,趁著水泓不妨,搶回了那本書,笑道︰「不過喝酒之前讓我看完這本書。」
水泓瞪著她,黛玉吐吐舌頭,已經允了陪他喝酒,他心情應該會好些了吧,剛翻了兩頁,唰的一下,眼前一花,書已經落到了水泓的手中,黛玉剛要著急,就見水泓打開車窗,將書用力的扔了出去。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行進的馬車里,不時的扔出書本來,而馬車沒有水泓的命令也沒有停止。
終于扔完了,水泓拍拍手,順便撢撢身上的灰塵,並舒心的關上車窗,回頭再看黛玉,已經氣的臉色發青,渾身顫抖,眼淚也流了下來。
看她傷心的哭著,水泓這才覺著做的有些過了,他只是想博得她更多注視的目光,並不想惹她難過的,坐到她身邊,剛想出聲安慰,黛玉站起身子,坐到了另一邊。
「玉兒,你別不理我啊,我錯了還不行。」水泓涎皮賴臉的跟了過來,道歉的話雖然說出了口,卻並非他的本意,只是敷衍。
「我討厭你。」黛玉大聲叫著,她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她想活的更有意義一些,想通過自已的努力,為別人做些事情,他為何就是不懂呢,還百般阻攔。難道她就該像其他的女人一樣,每天只需要將自已打扮的光鮮亮麗,做一個終日無所事事的人?
「玉兒,這話太嚴重了,你別討厭我。」水泓突然緊張起來,黛玉的目光那樣決絕,而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水泓蹲跪在她身邊說道︰「是我做的過頭了,你說要怎麼才能原諒我。」
「把書還給我。」黛玉不哭了,與他硬踫硬對自已沒有好處,見好就收才是正道。
「好,我這就去。」水泓將黛玉安頓好,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惹來隨從侍衛一陣驚呼,馬車也停了下來。黛玉抹去眼淚,順窗望去,水泓帶領著侍衛們順著來路,正一本一本的揀著,見水泓回頭張望,連忙關上了車窗。
水泓一邊彎腰揀書,一邊想著,這不是好現象,她一流淚,他怎麼就狠不下心來對待她呢,如今已經落了下風,將來怎麼辦?
她不會是他的克星吧!
不論何事,他都能處理的游刃有余,唯獨對這個女人,會心疼她的淚,會發自內心的為她著想,會在乎她的喜與憂,尤其是她剛才的眼神,讓他感覺,因為他的暴行,她隨時都會逃離他一樣。
不行,一定要盡快改變這個局面,這個女人只有成為了他的,才能放心,不能再多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