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泓說過會給她一個驚喜,哦,老天,這果真是一個驚喜,當看見箱內站起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時,她已驚叫起來,天,是靈兒。怪不得水泓說她一定會喜歡,怪不得他那麼有把握的樣子。
「靈兒,我想死你了。」
兩個已經不能再稱做女孩的女子相擁在一起,黛玉抱怨道︰「泓太壞了,他一定早就知道你的消息,偏偏不告訴我,讓我干著急,是什麼時候聯絡上的,你都藏在哪,到底還是回了車月國嗎?」
靈兒笑著邁出箱子,兩人相攜而坐,靈兒拉著她的手笑道︰「我能去哪啊,雖然心傷的都碎了,可還是夢想著伽藍能回到我身邊,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三天兩頭的換地方,後來藏在兩國邊境的農莊里才好了些,你們誰也找不到我。我記著你的生日,算著日子奔這邊來,也沒走多遠,就被發現了,怎麼都逃不月兌,後邊有伽藍撒了大網似的尋找,前邊又有你和泓派去的人圍追堵截,沒法子,我只好束手就擒。」
黛玉發現她臉色奇好,戲謔道︰「我瞧著這臉色可不像是吃不好睡不著的,就知道你一準惦記著他,若不然早就來找我了,你明知道我輕易出去不得,連個信也不捎過來,難道我還能給他透露嗎。」
靈兒的臉唰的紅了,說道︰「我每天東躲西藏的,幾次險些撞上伽藍,本來想干脆走了算了,可他帶著人各處搜查,我看他一次比一次瘦,心里也有不忍。」
幾年的感情能這樣就放棄了嗎,黛玉才不相信,早就有預感靈兒一定在伽藍的附近。「就知道會是這樣,也該給伽藍點教訓才對,不過他還算有良心,把側妃的問題徹底解決了,估計現在整個車月再沒女人敢跟你爭伽藍,弄不好背地里還會同情你呢,雖然手段有夠卑劣,足以證明對你的真心啊。」
靈兒雖然笑著,但嘴上還是嘆著氣說道︰「我听百姓議論,伽藍王爺同娶一正兩側,沒想到因為自已的怪癖連一個都沒留住,才知道原來他真的把事情給解決了。」
黛玉笑道︰「後悔了吧。」
靈兒點點頭承認當日確實有些沖動,可誰看到那個場景能不傷心呢,如果真的無所謂只能證明愛的不夠深,「我罵他不是正人君子,胡搞亂搞的耽誤人家姑娘青春。」
「嚴格說起來泓也不算是正人君子。」黛玉肯定的說,泓與伽藍比起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罷了,伽藍能把自已偽裝成一個有特殊嗜好的人,嚇走兩位側妃,也真不容易,怪不得常听見伽藍王府正院,夜晚會傳出鞭打的聲音--伽藍王爺不正常,白天看不出什麼,一到夜晚就會十分暴力,王妃不願受辱已先一步離開了王府,剩下兩位側妃堅持了幾日也招架不住先後離去,伽藍動手打靈兒只是裝樣子,對其他人……可沒憐香惜玉之心。
「我听說你從賈家要回了屬于你的財產?泓哥哥說你太善良了。」
提起這事,黛玉初見靈兒的喜悅心情減輕了一些,生活在賈家的日子,就像做過的一場噩夢一樣,讓人不願想起。「我有許多藏在心里的話,你來了,我才有了可傾訴之人,靈姐姐,母後和泓都覺得我對賈家過于心慈手軟,其實我心里也清楚的很,可是基于道義,我不忍心,靈姐姐,我真的不忍心,像三妹妹,如果把她送回賈府,那麼很快她會成為賈府攀附權貴的一個新的籌碼,讓她遠離賈家或許會保住她。」
「玉兒,賈家這樣對你,你不落井下石已經是仁義了。」
黛玉站了起來,有些惆悵有些無奈,「冤有頭,債有主,藏匿我財產的是外祖母,害我母親弟弟的也是外祖母,姐姐,相對于舅母在我身上做的那些事,我心里對她的恨要多一千倍,一萬倍,自從常常接近瑩萱,我心里的感觸更深,也終于明白了這恨意從何而來,宮里的人都贊揚我對小公主有多麼上心,就算是慶妃活著也未必有我做的好,姐姐你瞧,我略上一點心就受到了夸贊,為什麼,因為我不是她的親娘,這中間摻雜著客情,如果慶妃還活著,那麼她為小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會變成理所當然。」
「舅母所做的一切,我生氣,可是我不恨她,因為我和她之間就存在著這樣一種客情,她對我好是恩情,對我不好就是普通的親戚情份,我與她之間有什麼好去計較的呢,她做的那些壞事自有朝廷法度去衡量,我不會為她求情,也不會私自加刑,可是外祖母不一樣,如果調查出我母親與弟弟的死是她一手策劃,我會親自判她的刑,絕不手下留情。」
靈兒來到她身邊,說道︰「怪我不好,一來就提起這些傷心事,今兒是你的生日,我進宮還沒給太後請安呢,你陪我去可好。」
「姐姐不用內疚,這些事時時刻刻都在我心里,有時我很討厭這樣的自已。」
冰湖見兩人說話終于有了空檔,忙近前說道︰「娘娘請過這邊來看看,這是各宮主位送來的禮物,這是太後那邊送過來的,還有各王府送來的,等著娘娘過了目再收起來。」
「這些事讓銀環帶著人弄吧,不管什麼人送禮,按著單子都回送一份,放庫房的東西,太後那邊送過來的要單獨存放。」黛玉這才有空看向兩側,堆放了滿滿的禮物盒子,也不知是誰送的,連金碗都有。
雪雁捧過一對彩色泥女圭女圭來,說道︰「娘娘,這是溢王爺差人送過來的,嬤嬤看了說溢王爺這個禮物最好,象征著多子多福呢。」
「賈姑娘的禮物是一副字,奴婢把他與賢嬪的放在一處了。」
「那副字先別收起來,等晚間無事時我看看再說,你們先弄吧,我和閔王妃往太後那邊去。」
也沒幾日的功夫,賈母就瘦了一圈,寶玉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尋找了幾日不見蹤影,賈政終于報官,把希望寄托在官府的力量上。
難過的除了賈母就是寶釵了,雖不是真正的夫妻,仍然心心念念的想要找回他,不用賈母囑咐,薛蟠也在盡心盡力的尋找,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這個傻妹妹啊。
賈母的哭泣還帶著另一種含義,是她的錯,讓寶玉進宮受盡了屈辱,林丫頭連句正經話都沒跟他說,就把他們祖孫兩個給趕了出去,讓寶玉情何以堪,直到現在,賈母都不承認,是她讓寶玉傷透了心才離家出走的,而是將一切過錯推到了黛玉身上。
「我的寶玉喲」賈母又哭起來,看樣子真是動了她的心肝,整個賈府唯一一個能讓她動心的人只有寶玉了,對他心疼到恨不得讓璉二女乃女乃挺著大肚子也親自上外面找去,大太太可真抖了次威風,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賈母,只有寶玉是人,鳳丫頭肚子里那個不重要嗎,把府里的丫頭婆子家丁小子全打發出去找寶玉,誰來做飯打掃洗衣服,賈母沒料到大太太會這樣忤逆她,氣的恨不得拿來打死,可惜大太太不吃那套,老太太以為還是當年嗎。
賈母如今只能在兩個丫頭面前抖威風,看身邊最得力的珍珠也越來越不順眼,罵道︰「你還不快去找寶玉,呆在那干什麼,再不听話把你也趕出去。」
珍珠無奈的勸道︰「老太太,奴婢若出去,家里可沒人了,您跟前連個端茶遞水的都沒有。」說完拿起放在桌邊的盒子說道︰「這是方才宮里送來的藥品,是皇貴妃賞給您補身子的。」
「哦?」賈母又驚又喜,忙接過來看,果然是好東西,忙道︰「宮里來的人呢,可打賞了沒有,怎麼也不早說。」
「宮里的人早走了,奴婢方才是想回的,可老太太一直在哭,奴婢也沒得著空,皇貴妃傳了話來,請您好好用這補藥,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東西確實是皇貴妃遣人送來的,還有幾句話︰讓老太太好好保養著身體,健健康康的,將來好算總帳。最後這句話珍珠私自密下了沒敢照實了回。看來賈母這個靠山是徹底完了,昨兒珍珠還跟寧心商量著,如何能拿到自已的賣身契離開賈家,得罪了皇貴妃與得罪皇上無異,該早做打算才是,看大太太,如今離的能有多遠算多遠。
「好,好。」賈母連聲贊嘆著,突然想起,今兒二月十二,是她的生日。「快給我準備衣服,遞牌子進宮,我要給皇貴妃賀壽去。」
賈母也不等來人扶,自已站起往里走,珍珠跟在後面說道︰「老太太,您的腰牌已被收回去了,按規矩是不能請見的。」
啊,是啊,賈母**的心頓時冰涼,這時林之孝家的進來回道︰「老太太,史候府打發人來告訴,雲姑娘與衛家合離,已經從衛府搬出來了。」
賈母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怒道︰「這衛家也太不是人了,人剛死,就把湘雲給趕了出來,湘雲現在在哪呢,被史候夫人給接回去了嗎?」
「說是雲姑娘自已住在棋盤街的一個小院落里,要為姑爺守喪,史候家的人說讓老太太放心,雲姑娘是被皇貴妃從衛府接出來的,現在挺好的。」
湘雲這丫頭竟然攀上了宮里那位,賈母心念一轉忙道︰「快給我換衣服,讓他們預備轎子,我親自去接湘雲,剛剛守寡,一個人住怎麼行呢。」
「史候夫人去接都不成,咱們去……」
「少廢話,快點辦去。」賈母失去了耐性,嗔著林之孝家的快點,不管是誰,只要能與黛玉扯上關系的,都要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