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秋天第一片金黃的葉子落下來的時候,炎帝祭祀了牛神和先祖,開始了對少昊的戰爭。
戰場選在了魯西黃河邊的一個小平原上,這里是神農氏和少昊氏領地接壤的最東的地方,歷來也是兩方摩擦最多的地方,地點選在這里也是情理之中。
先期趕到的馬神部落在本地氏族的指引下闖進了少昊氏領地內的一個小氏族村莊。一群拿著骨槍和石斧的馬神族人跑進了小村,卻沒見一個人,眾人不由得莫名其妙,村里的人上哪去了?
正當馬族人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一陣箭雨向著他們射來,這時他們才驚醒過來,一邊找掩體躲避箭雨,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少昊氏果然是有備而來,算準了炎帝的第一個攻擊目標是這個默默無聞的小村莊,便先將村子里的族人們都撤走,並安排弓手埋伏在一旁等待伏擊。
少昊的弓手的箭是有限的,等少昊的攻勢稍緩,馬族首領一聲呼喊便率先帶領著身旁的族人沖了出去,直奔少昊弓手的地方而去,于是馬族人等待已久的肉搏戰開始了。
秣帶領著族里的三十余名青壯充充向魯西趕來。由于炎帝催得緊,他們也沒有怎麼在途中休整,幸好他們村子離戰場近,連續趕了兩天才趕到戰場附近,引入眼簾的卻是一副稀稀落落擺滿尸體的畫面。
剛看到這幅畫面,秣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也不管炎帝下達的命令,趕緊下令撤離,但剛下完令,一陣箭雨就下了下來,頓時有五六個人中箭。
「大家隱蔽!」秣一邊叫著讓大家找掩體隱蔽,一邊將受傷的同伴往一旁的大樹後拖。
一輪箭雨剛過,就听見喊殺聲四起,秣不由得額頭冷汗直冒。憑這幾十人想要抵抗少昊的一百多人,不用想都知道結果,連逃跑都沒多少機會。
「首領,你看那邊……」
秣回頭一看,確是剛剛行過**禮的啟,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看見少昊的族人向這邊沖過來。
「看什麼?」秣十分疑惑。
「您看那些人,個個神情委頓,跑的時候左晃右晃,很明顯是剛經過一場惡戰,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如果……」
啟沒說完秣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他也很想賭一把。
趁著箭雨攻勢稍緩,秣將散向四處到處找掩體的同伴召集起來,集中所有能戰斗的同伴向著人數稀少的少昊人群沖了過去。
少昊人數雖多,但卻是三三兩兩結伴作戰,且已經過一場激烈的戰斗尚未休整,人已疲憊不已。秣將所有戰士集中在一起,三十余人攻擊一點,各個擊破,這樣打起來倒是顯出了優勢。
少昊已經死了十余人了,忽听一聲怪異的鳥嘯,少昊的戰士一愣,隨即月兌離了戰斗,遠離秣等神農族人幾十米集中起來,向著東邊撤離。
秣心知不妙,將所有族人重新集中起來,趁著少昊族人還沒有重新沖過來戰斗趕緊向西北方向撤退。
這是怎麼了?秣等三十余人已經撤離了戰場,眾人圍在一起討論著剛才的戰斗。
秣听著眾人的議論,重又轉頭看向戰場的方向,那邊隱隱傳來呼喝的聲音。
「首領,」啟看見秣看向戰場,走過來說道︰「少昊突然撤退,肯定有什麼事發生,對他們不利。」
秣點點頭,仍然在沉思剛才發生的事。
「我想,一定是炎帝的大部隊來了。」
「恩?」
「若不是炎帝帶領主力殺了過來,他們為何會突然集中撤離?雖然我們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有了不少勝算,但終究人數較少,能勝的機會並不大,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撤離,只能說明我們的主力趕了過來,至少是不少的增援趕了過來。」
「說的有理。」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立即趕過去繼續戰斗。」
秣疑惑的看著啟,問道︰「你確定是這樣?」
「相信首領剛才也听到了戰場傳來了戰斗的聲音,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秣和啟一起走到眾人跟前,秣說道︰「炎帝的主力已經過來了,跟著我,重新戰斗。」
眾人看著秣堅毅的眼神,默默地拾起放在地上的武器,跟著秣快速向著戰場前進。
炎帝盤腿坐在地上,雙眼看著大屋門外的大樹,心里想著這次的戰爭,不由得有些後悔。戰斗剛開始,自己就中了少昊的埋伏,一上午就損失了一百來人,而來自其他的情報顯示,這次少昊確實是有備而來,這次倉促的戰爭也許會因為自己的魯莽而使神農氏族受到很大的損失。
但是決定已經做出了,戰斗也已經開始了,再後悔也沒用了,只有堅持打下去,並且是打贏!堅定了信心,炎帝站了起來,走出大屋,看著河對岸的戰場,炎帝毅然對著身後的族人首領們說道︰「渡河,全面進攻!」
「但是,炎帝……」
「不用說了。」炎帝打斷了那個多嘴的人的話,說道︰「已經打起來了就沒有突然結束的。再說就算我們不打,少昊氏也會打過來,還不如我們主動打過去!」
眾人沉默了。
「我們確實是沒有準備好,但是,我們神農氏族的戰士都是最勇敢的,大牛神賜予我們神農戰士無上神力就是要去戰斗,永往無前的戰斗到底!」炎帝一番**洋溢的演說過後轉過身來,凌厲的眼神掃過眾人,下令道︰「所有的部族首領帶領部族戰士立即投入戰斗,為以前、現在死在少昊手下的族人報仇。」
眾部族首領轟然稱是,紛紛去集合自己氏族的戰士,不一會兒眾部族的兩千余戰士都集中在村外的大空地上,安靜肅穆的等待著炎帝。
穿戴著已經代代相傳了十幾代的戰衣,炎帝雄糾糾氣昂昂地走了出來,在眾戰士前站定,大聲說道︰「神農氏的戰士們,為了死去的族人報仇!立即渡河!」
沒想到炎帝的演講如此簡略,兩千多戰士微一愣,然後一起叫了起來︰「報仇報仇!」
炎帝手一揮,便率先帶領著戰士們走了出去,跑步到了河邊,和眾首領乘著簡略粗糙的原木船,向河對岸的戰場駛去。
看著跑進來報告情況的戰士,焦急不安的少昊鳳鳥氏立即站了起來,問道︰「情況如何?」
「炎帝已經帶著全部部眾渡河了。」
「哦。」料到了這種情況,听到了戰士的報告,倒平靜了下來。
鳳鳥氏揮手讓匯報情況的戰士退了下去,獨自一人在屋中默坐沉思。
一身黑色羽衣的玄鳥氏走了進來,站在鳳鳥氏身旁,說道︰「戰斗已經開始了。」
鳳鳥氏點點頭,說道︰「去看看吧?」
「你親自去?」
「炎帝都親自來了,我怎能不去?」
鳳鳥氏說完一笑,單手撐地站了起來,穿上一旁黃色的鳳羽戰衣,急沖沖地走了出去。
玄鳥氏一邊下令集合,一邊往戰場方向走去。剛出村口,身後便跟來了一大群的少昊氏的戰士,跟著玄鳥氏匆匆往戰場那邊趕去。
匆匆趕到的秣帶領著族人和炎帝的大部隊匯合,站在了空曠的平原上。
看著不遠處小村里犧牲的族人,炎帝怒從心中起,對著身旁的眾首領說道︰「不要俘虜。」
「不要俘虜」這話很明顯是對少昊氏的趕盡殺絕,不留活口。眾首領不禁在心里嘆息。俘虜是戰爭的重要收獲,在神農氏以前俘虜都是殺掉或者吃掉,而經過長期的進化,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對待戰俘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各部族不再殺掉或者吃掉俘虜,而是將俘虜變成了給首領們生產勞動的奴隸,于是奴隸私有制便誕生了。對于部族首領來說,戰俘是他們的私有財產,奴隸的多少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征,炎帝一句話就斷送了他們獲得奴隸的機會,雖然心里很不願意,但面對炎帝的決定,眾首領還是不敢反對。
少昊氏的部隊也隨後達到了戰場,雙方擺好了陣勢,兩方的舞巫和戰士在陣前跳起了祈禱神靈保佑的舞蹈,跳完之後,炎帝急不可耐的一聲令下,神農氏的戰士首先向少昊氏發起了戰斗。
PS︰1.大概是經常使用弓箭捕獵鳥禽的原因,少昊氏擅長使用弓箭,戰斗時也主要是以弓手為主要戰斗力量。
2.少昊氏崇拜鳥神,以鳥名官,設有鳳鳥氏(黃)、玄鳥氏、伯趙氏(白)、青鳥氏、丹鳥氏等五工正。也常以鳥羽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