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國邊城,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坡,高高的城牆。
城牆隔斷了央國與鄰國碧軒國的要塞,出入通行均要由此過,這也是為了保護央國安全所設立的關卡。
厚重的大門內,一群官兵在那盤查著過往的路人。
「過來,去哪里的?」
「大人小的去探親的,在原都。」
「哎,那個誰過來,去做什麼的?」回大人,小的是想去采買點東西的。「
…
城牆之上,一聲著鎧甲,披著大紅披風的男子,立于上方,目光緊鎖著那片黃土之地。
身後跟著幾個手持長槍的士兵。」報…「」大人,有您的急信。「突然一士兵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單膝跪地,雙手將信件呈上。」嗯?「
朱綿綸收回目光,眼中有著疑惑和擔憂,如此著急的信件他還是第一次收到,手下不免有些擔憂。
莫非家中出了什麼大事了?
大紅披風迎風揚起,帥氣而威武。
接過信件,急忙拆閱,每看一次,心便沉一分,眉頭更是緊皺不矣,嘴唇抿了抿。
取過一旁士兵身上的配件,手一揚,信紙迎風飄起,在空中飛舞著。
劍起,紙碎,飄散了一地。
只是朱綿綸臉上的怒意卻似乎依然很盛,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隨手一丟,劍便穩穩的落在士兵手上。
大跨步離去…
翻身上馬,馳騁而去,身後的士兵訓練有素的跟了上去,沒有絲毫的慌亂和無序。
對于早已見慣了生生死死的大場面,將軍的這點舉動他們也早已適應,隨時保護在側。
朱綿綸回到自己的營中,換下了鎧甲,穿上了便衣,支退了身旁的人,連夜騎著他的千里馬星夜兼程往央城趕。
邊城到央城的距離,以千里馬的速度約莫需要一天一夜,他已經告訴屬下,這三日他身感疲勞,需要休息,不許打擾他。
如此,他便可以利用這幾日的時間趕來回,手中的馬鞭用力落下,馬兒更是賣力的跑著。
林中一人一馬,飛快的奔跑。
驚起鳥兒無數。
——
竹院內
朱蕊獨自靜靜的在林中漫步,更確切的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心中一直對于顏譽那日的做法耿耿于懷,她不是個小氣的人。
但是,他那天的做法的確沒有顧及她的感受,讓她的心中有著淡淡的失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吃醋嗎?
或許是吧,柳葉與他的過去,她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清楚,她只想知道,那日他與柳葉匆匆進宮為何不當面與她說一聲。
還是自己在他心中並沒有柳葉那般重要。
月光拉長了她的身影,余輝下她那烏黑柔亮的秀發隱隱透著光,一身淡雅的翠綠色紗裙搖曳生姿,淡淡的霧氣籠罩,仿若竹中仙女,靈氣而高雅。
隨意找了個亭子落座,手倚在桌上,冥想。
突然,一道光在她眼前閃過。
危機感立即席卷而來,心下大驚,她這究竟是招誰惹誰,怎麼三天兩頭有人來尋事,好在這次她已有所防備。
捏緊袖中的小瓶子,以備不時之需。
目光充滿戒備的看著前方,以期能夠借著月光看清楚來人。
只是,還未等她有所發覺,只見那白光閃閃的長劍已然橫在她的脖勁之上,怕是稍一用力,她那可憐的一脖子便要與她分了家了。
靜靜的站立不動,現在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是不理智的,都極有可能會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傷害,這點朱蕊心中是清楚的。
她在等著對方自報家門,當然,她也不是傻傻的在那傻等,若是對方一聲不吭,便要把她給結果了,那她自然也有法子。
手輕緩的小心移動,近身格斗之術她是會的,雖不能拖很久,但是拖個一時半會應該還是可以的,再加上她手中的藥粉,月兌身應是不成問題。
當然她也不能大意,若是來人不只一個,那麼她手中的東西能起多大作用就不好說了,畢竟人太多了,東西是有限的。
長劍越發逼近她的那縴細的脖勁,慢慢的,她感覺到有人從她的背後往前面走動。
豎起耳朵努力听著,四周只有風聲和竹子搖動的聲音,看來來人只有一個。
心稍稍放松了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手也緊握著瓶子,準備隨時灑出。」你倒是好膽量,還真看不出來,難不成以前的膽小懦弱都是裝出來的?「嘲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聲音朱蕊自是再熟悉不過了。
隱隱有些頭皮發麻,怎麼是朱綿綸,難道是朱肖姜告訴他的?
該死!
上次騙他寫了保證書,欠了她三個承諾,這會只怕是新帳舊賬得要一起翻起來算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小女子可曾得罪過您?若有,小女子再此給您陪不是了。「朱蕊淡然說道,語氣輕柔而悅耳,很是動听。
只可惜面對的是朱綿綸,此刻他恨不能立馬宰了她,哪里管她語氣是否溫柔動听。」朱蕊,少跟我來這套,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耍得團團轉?「一說道這,朱綿綸臉色更是沉了幾分,繃得有些緊。
上次也是在這竹林,他竟然被她耍得團團轉,還親手寫了張保證書,承諾為她做三件事。
怕是那會她心中樂得很吧。
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朱蕊,即便是久經沙場的朱綿綸也有些佩服她的鎮定,臨危不亂的氣魄了。
倒是有幾分膽識,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吧。」你既然知道了,那麼咱麼也不拐彎抹角了,說吧,找我想干嘛?「朱蕊冷淡的看著他,目光冰冷。」當然是找你敘敘舊,敘敘咱們的兄妹情誼了。「幾乎是咬牙切齒,他的兩個姐姐也是因為她才不得不遠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日子過得雖然尚可,但是他知道她們的心里是不快樂的。」這倒新鮮了,有些意思,你竟然會為了跟我敘敘兄妹情誼而特地三更半夜離開營地來此。就不怕我告發你私離軍營?按軍規處置,不知道該處什麼樣的責罰,我想應該不輕吧。「朱蕊面紗下的紅唇揚起絕美的弧度,眼中迸發出異樣的光彩。」不勞你費心,這事我已然稟報過了。倒是你現在在我手上,怕是更該擔心擔心自個吧。「架在朱蕊脖子上的劍輕輕晃動了幾下。
大風起,揚起竹葉翩然而落,空中頓時電閃雷鳴。
這天變得倒是快啊,朱蕊抬頭看看這陰暗的天空,遍布著閃電,頗有風雨欲來之勢,剛才還月明星稀的。
這才一會功夫就變了天了。
大雨鄒然而落,地上激起無數水珠,濺到她們的衣擺之上,風揚起,衣袍飛舞。
如此大雨,怕是她手中的東西。
紅唇輕抿,臉色沉了幾分,空中依然閃電雷鳴。」人不留客,天留客,看來今日咱們這兄妹之情當真是得好好敘敘了。只是,我一介弱女子,你何須如此謹慎,難不成你朱大將軍連個弱女子也看不住嗎?「朱蕊語氣中略帶著譏諷之意,此刻下著大雨,她們的位置可是會淋到雨的,若不然她現在坐著、他站著,她自是無所謂了。
朱綿綸眉頭一攏,隨即又松開,長劍唰的一聲,已然回到劍鞘,與她對面而坐,朱蕊起身,尋了個淋不著雨的地方坐下。
她可沒放過剛才因她站起,他眼中的狠戾之色,看來今日他是打定主意來找自己麻煩的,怕是沒有那麼好打發。」諒你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哼。「」那敢問大哥想跟小妹敘什麼舊?「」當初那火是不是你自己放的?「」是。「」你倒敢做敢當,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出現?難道想讓整個朱府為你陪葬不成?「目光似含有萬千利刃直射朱蕊,若是真能化為利刃怕是她此刻早已體無完膚了。」是你爹告訴你的?「朱蕊輕蹙峨眉。」我爹!?他也知道了?「
朱綿綸神情頗為意外,顯然是剛剛得知,這麼說不是他說的,那到底又會是誰,這事難道還有其他人知道了。
這不大可能啊!」難道不是他?「」不是,我在營中收到一封信,未署名誰寫的。「朱綿綸心下也有些緊張了起來,難道是有人故意告訴他,這到底是出于善意還是惡意?
若是善意也罷,若是惡意,那此事必然不簡單。」怎會如此,我也是前日才見到他,不可能還有其他人知道此事的才對。「朱蕊仔仔細細的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無形之中,似乎總有人在一直盯著她。
這麼看來,她現在的處境也不安全,這朱綿綸不會為了朱府而將她滅口吧。
兩人目光相對,其中包含著探究、疑惑。」哼,你以為天下只有你是聰明人嗎,別從一開始便步入別人設好的圈套之中,還不自知,搭了你自己也就罷了,還拖累了整個朱府。「」如今說這些似乎也太遲了,若你不來也就罷了,你卻偏要來,怕是也在某些人的算計之中吧。「
朱綿綸手心緊握,目光一沉,心下立即有了主意,盯著朱蕊的目光也變得堅定,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今之計,只有如此,才能保全朱府不受她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