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您不是才剛剛回去,是不是出了什麼急事?」朱綿綸沒有想到才一會功夫顏譽便又過來了。
而且看他的臉色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請楊將軍過來一起議事。」
顏譽話音一落,身旁即有人小跑著前去請楊將軍過來。
「譽王?」
「朱副將此事重大,等楊將軍過來後一同商議。」
「是。」朱綿綸不再發問,靜靜的與顏譽一同坐在一旁等待楊將軍的過來,神情沉重,能讓譽王如此重視的事情,必然是什麼天大的事情。
「譽王。」楊將軍剛一跨入門內,即雙手抱拳面色凝重,莫非軍情有變,如此焦急。
可是,並沒有人匯報,而且剛來的路上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楊將軍,請。」顏譽大掌一伸,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譽王請。」
沉重的氛圍彌散在空氣中,連空氣都顯得有些凝重了,顏譽大致把情況說了一遍,之所以敢說,是因為楊將軍跟朱綿綸都是站在他這邊的,支持他的人。
「楊將軍如今軍中將士人數約莫多少?」
「不計算傷殘的總共也就五萬人,這些人與碧軒國打上一仗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個我自然相信。但是如今央城告急,不可能放著不管,邢王也是故意制造了如今這局面。」區區五萬將士,若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回央城救援,一部分抗敵,如何分配便成了當前最難的事情。
「譽王,屬下願率一小部分人突襲回央城救援。」朱綿綸一臉肅然的站起,眼中有著堅定。
顏譽目光深沉的看著前方,臉上神情凝重,目前的情況,若是太多人離開,這里必然難守。回京只能小部分人潛入。
「楊將軍此地留四萬將士你可能守得住?」顏譽目光如炬的看著楊將軍,此刻他需要的是真話,而不是敷衍。
「屬下願以死相守,城在人在,城忘人忘!」楊將軍慷慨激昂的說道,目光堅定,神情傲然,軍人的風采一展無遺。
「好,那麼邊城便交給楊將軍了。」顏譽大掌輕輕落在楊將軍的肩上,如同將萬斤重擔交到了他的肩上。
「朱副將,你率另外一萬人,兵分十路,想辦法潛入央城後再匯合。」
「那譽王您…」
「不必擔心,我還有暗部的人。」暗部人數雖然不多,但是皆是精英。
「是,屬下即刻出發。」
「好。」
——
「叔叔,我們真的要這樣嗎?」蘭月銘嘟起嘴巴,看著自己身上那都快發餿了的衣服,那惡心的味道直沖上鼻頭。
在看看身上那因涂了藥水長出來的一粒粒疙瘩,看著自己都覺得惡心。
「不這樣難道你打算讓人請去喝茶?」卓爾擎小心的在朱蕊身上涂著藥水,末了也不忘往自己身上涂涂抹抹。
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最怕的便是有什麼疫情爆發,像他們這種,人家連看都怕,更別提察了,怕是巴不得他們趕緊出城,別髒了這里。
「爺,那些人被我給引開了。」穆楓小心的推開門,不忘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追上來。
「恩,這里的藥水你自己拿去涂下。」
「是。」
蘭月銘只好強忍住想吐的感覺,太惡心了,也就皇叔能想出這損招了。
「哎,你們幾個是干什麼的?」守城的士兵看到一行四人,互相攙扶著,步履蹣跚的走著,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味,依然刺鼻。
這不問還好,一問,那幾人便停了下來,仔細一看,其中一人似乎暈了,由一人搭著她的手臂馱著走。
四人臉上皆是的疹子,布滿了整個臉,看起來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士兵心下一驚,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生怕沾染上身。
捂著鼻子,揮手,示意他們站遠點,「你們出城要干什麼?」
「官…咳咳…官…咳咳…官爺…我,我們要出城去看病。」蘭月銘煞有其事的咳嗽著,一臉痛苦的模樣,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眼眶紅紅的。
「你…你們什麼病?」士兵縮縮脖子指著他們。
「我也不知道,我們幾個都這樣子,她都昏迷了好幾天了。」蘭月銘伸手一指,隨即露出手上略顯腐爛的肌膚,一股惡臭味隨即飄散出來。
士兵眼中布滿恐懼,用力揮著手,讓他們趕緊走開,生怕慢一點便沾上了。
「謝謝…官…爺…」
蘭月銘低下頭,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的演技還真是不賴,哈,改天都可以去唱戲啦。
四人順利的離開了邊城,隨即有人出來相迎,看得出來那些人已經等了很久了。
「皇上、攝政王,屬下來遲了。」一得到老高的消息,他即刻帶了幾個親信到此地等候,所幸順利見到了皇上跟攝政王。
「李將軍請起。」蘭月銘手臂一抬,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的模樣,隨即又將手收了回去。
「多謝皇上、攝政王。」李贊起身,隨即有下人牽著兩匹馬上前。
「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讓皇上、攝政王委屈了。」
「無妨。」卓爾擎抱起朱蕊翻身上馬,一扯韁繩,馬兒隨即奔跑開來揚起塵土飛揚。
「哎,皇叔。」蘭月銘見卓爾擎都不等自己,忍不住叫道。
「皇上,得罪了。」穆楓粗重的手臂將蘭月銘攔腰抱起,穩穩安置在馬背之上,而後自己也跟著上馬。
蘭月銘憋起嘴,竟然被人這麼攔腰抱起,太有損他的英明形象了。
李贊也緊隨其後,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揚塵而去…
——
「譽王。」楊將軍特地壓低聲音,警惕的看看屋外是否有人。
「即刻點兵,給碧軒國來過偷襲,燒了他們的糧草,放了他們的馬匹,趁亂在大軍麾下,即便我們現在只有四萬兵馬依然能重重打擊敵軍。」顏譽淡淡的說道,眼中燃燒這怒火。
之前故意放出風聲說他要回央城,以此麻痹他們的思想,讓他們放松警惕,為的就是今夜與他們做個了斷。
當然,暗部已經被他派央城,回去保護他的父皇母後跟楓栩了。
至于她,竟然被帶走了。
想到這,臉色更沉了幾分,手心越握越緊。
——
「著火了…」碧軒國營地,突然一群士兵大聲叫喊。
隨即一群人手持木桶,秩序井然的來回提水撲火。
只是著火的地方是糧草營,干才烈火,一燒起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顏譽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遠方的紅光,嘴唇輕抿,目光深邃。
身後顏管家也有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王爺,王爺近幾日似乎更沉默了,他可以看得出來王爺真的很擔心那位朱小姐。
連天大火足足少了大半天才熄滅,清晨的曙光慢慢放大,逐漸照亮整個天空。
——
「皇上、攝政王屬下失職,請降罪!」李贊一臉愧疚的跪地,內心自責不已,自己怎麼會如此大意,竟然讓整軍糧草一夜之間消失殆盡了,這讓他情何以堪,有何顏面去面對皇上及攝政王的重托,他真是萬死不足以謝罪。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卓爾擎沉著張臉,目光如同無數利箭一般射向地上的李贊,身為守軍大將,竟然犯了如此打錯。
豈能原諒。
「屬下失職,昨夜央國幾名士兵趁夜潛入軍營,打殺了守糧草營的士兵,放火燒了糧草。」李贊沉悶的說道,說道這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竟然如此大意疏忽。
「損失如何?」冰冷的語氣,夾雜著怒火,只要認識他的人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
「損失了**成,只剩下一丁點,怕是難以應對這麼多人的溫飽問題。」李贊緩緩說道,每說一句心中便更沉了幾分。
「呯…」
茶杯砸到地上的聲音頓然響起,碎片散落了一地,卓爾擎豁然起身,一步一步慢慢朝禮贊走去,「你就是這麼當將軍的?」
語氣中略帶譏諷,卓爾擎鄒然蹲下,在李贊的跟前,伸手輕拍他的後背,雖然看似輕松,可是那掌中卻帶著內力。
李贊咬牙硬撐著,愣是不敢哼一聲,攝政王的脾氣他自是知道,賞罰分明,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他早就做好受發的準備了。
卓爾擎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上座的蘭月銘也不禁咽了咽口水,皇叔的鐵血手腕他不是沒見過,但是每次都讓他身臨其境,冷汗淋灕,真替李贊捏一把冷汗。
「皇叔,糧草之事可有什麼法子解決。」如今正值播種季節,如此多的糧食怕是要一下子補齊可謂是難上加難了。
「先向糧商采購一部分,讓富商跟百姓都捐一些出來,暫時可以緩解一下。」卓爾擎略微蹙眉沉思片刻,「林尚書,立即著手辦理此事。」
「微臣遵旨。」被點到名的林尚書,趕忙上前回話,隨即領命忙活去了,這可是個大差事,馬虎不得,也大意不得。
「自行下去領五十軍棍。」冷冷的撇下話語,卓爾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屬下多謝攝政王。」
五十軍棍…
李贊咬咬牙,目光堅定的邁步出去。
蘭月銘只能眼中帶著同情的看著李贊離去的背影,卻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