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早上,山城市北站。
厲小刀很快到了事先約定的地點,來之前還以為自己應該是第一個到的,沒想到有人已經在他之前到了,而且這個人還是他認識的人。
「你是」
厲小刀做出一副好像認識對方的樣子,其實他記得眼前這個人的名字,只不過對一個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直呼其名有些太不禮貌。
「隊伍的成員?寧千歲,我的名字。」
女人不咸不淡的說道,看厲小刀完全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哦,是,我叫厲小刀。」
厲小刀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微笑著回應道。厲小刀覺得自己沒必要多想,畢竟和她也不是很熟。
短發齊劉海,單眼眼罩,縴長濃密的睫毛,正面看是英氣,側面看卻是嫵媚的面容。擁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健美的身材,相當凸出的胸部,白皙的肌膚,穿著緊身的黑色圓領背心,軍綠色長褲和一雙皮制高邦軍靴。這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將她認錯?
在厲小刀還對著寧千歲發呆的時候,後面一個爽朗的女聲把他的魂拉了回來。
「抱歉,抱歉,本來還以為我是第一個到的,沒想到遇到了三個小偷耽誤了時間。」
她說的是英文,發音有些怪異,語氣輕松得有些過分,厲小刀轉過身看到的是一臉笑容的女人,似乎她對于自己遇到小偷的感覺是有趣而不是煩心。
「介紹一下,我是這一次的雇主,迪爾妮維雅•布里德。」
女人自我介紹道,那種氣質更符合在商圈打拼的職業女性,而不是這一次雇主——獵食者。
又是一個古怪的名字,比起寧千歲,這個老外的名字似乎還要更古怪一些。身高在一百六十到一百六十五公分之間,面部線條與輪廓也偏于柔和,如果不是蒼金色的長發和海藍色的眼眸,厲小刀或許會覺得這是個華人,而不是老外。
布里德小姐一身職業裝,特別是那雙刺眼的白色高跟鞋,讓厲小刀覺得這個雇主實在不著調。
又過了十來分鐘,快要到八點的時候,最後的兩個成員終于到了。
身材高大,露著塊是一塊古銅色肌肉的男人叫劉勇立,是個有正式資格證明的獵食者。而另外一個人,卻是讓厲小刀不禁感嘆無巧不成書的林克。
「老林。」
「刀哥。」
兩個人仿佛久未踫面的老友一樣親切的招呼,如果不包括林克探病的那一次,他們之前有過的對話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句。
人齊了,相互之間介紹了一下之後就上了車,這車給人的感覺是把越野車和小型卡車合二為一。
劉勇立是向導,駕駛,戰斗人員,也是隊伍中唯一對于青龍瀑布一帶比較熟悉的人。
副駕駛當然是屬于這一次的雇主,布里德小姐的。
後排只坐了一個人,寧千歲,以不想跟男人坐在一起的理由獨佔了位置,作為這個隊伍的醫療以及其他方面的輔助人員。
厲小刀和林克都呆在放東西的地方,也就是儲物倉,好在這里算得上干淨,東西不多,空間足夠,就算是整個人橫躺著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兩個人並不高興,一個是想要參與捕獵的預備的獵食者,一個是自認為有關鍵作用的隨行廚師,實際上他們目前的工作僅僅是負責看管各種器具。
對于兩個年輕人來說,這種不被重視的感覺尤其不好受
車輛行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停了下來,已經是公路的盡頭,再往前一點就是森林的入口。
一路上,自詡資深的獵食者劉勇立一直和他的雇主布里德小姐喋喋不休他已經的事跡,不管大事小事,只要和他沾邊都能說成是他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後排的寧千歲都听得陣陣惡汗,劉勇立身旁的布里德卻貌似听得「津津有味」,還不時的點了點頭。
從車上下來,一行人進入了「獵人屋」。所謂獵人屋,一般是獵食者自己出錢出力建造的,不僅方便自己,還能方便別人,唯一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里面的東西只能多不能少。
整間屋子算得上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幾個人開始整理物品,同時換上野外的裝束。
「歷,你過來。」
寧千歲不太熱情的招了招手,叫厲小刀過來。厲小刀不自在的掃了下周圍,走了過去。
「拿著,交給我們的雇主小姐。」
說話間,寧千歲把一團絲質的東西塞到厲小刀手里。
厲小刀手捏著邊角,輕輕一抖,真相大白,不由得為難的念叨,「絲襪,還是連褲的?這不妥吧,容易誤會。」
要他一個大男人把一條連褲襪交給一個正在換衣服的女人?豈止是不妥,簡直是變態。
「我可是個女人,誤會了更不妥。」
寧千歲莫名其妙的凶起來說道,而且她的思想貌似比厲小刀更加邪惡。
「這是黑犀捕鳥蛛吐的絲做的,韌性,防御功能,抗性都是一等一,其他的說了你也不懂。」
寧千歲看著厲小刀完全不以為然的樣子,急忙補充道,卻又硬撐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
「你怎麼不用?」
厲小刀撲哧一笑,頂了句嘴。
「窮鬼,命賤,用不起大小姐的玩意兒。」
頭一偏,悶哼一聲,寧千歲不滿的說道,也不知道她這不滿是哪里來的。
「窮人只能用這個。」
寧千歲拿出一瓶防蟲噴霧劑甩給了厲小刀。
接過噴霧劑,厲小刀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徑直向著迪爾妮維雅使用的房間走去。關于黑犀捕鳥蛛他知道得不多,因為體形巨大,全身黑色,頭部有角狀凸出物得名,捕獲等級二十五。
關于黑犀捕鳥蛛的事情在厲小刀腦中沒有停留超過三秒,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把這條玻璃連褲絲襪交給那位雇主小姐而不尷尬,其實他本人是覺得沒什麼的,就怕對方亂想。
走到了門前,伸出手正準備敲門。
「喂,你還真去啊,混蛋。」
一驚一乍的聲音喝住了厲小刀,寧千歲聲音未到人先到,卻沒有想到那扇門本來就沒有關緊,被她不小心輕輕一磕就開了。
此刻的場景是這樣。
拿著連褲襪的厲小刀看著里面幾乎月兌得差不多的迪爾妮維雅,只顧吃驚都顧不上遮掩的迪爾妮維雅看著寧千歲,咬牙切齒的寧千歲瞪著厲小刀。
還有比這更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