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厲小刀眼前的景象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置信,但又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景象,托盤倒映出了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他手中的牌,雖然這樣的金屬托盤再光亮,這個距離之下也不可能完全呈現牌面,但厲小刀看清楚了其中兩張牌的花色,這已經足夠了。
兩張都是黑桃,也就是不可能出現三張同樣點數的牌了,而這個中年男人敢于一直這樣跟下來,多半也是握著一手金花,不過,他是不可能握著比錢行手中那一把牌更大的金花的,這一局,錢行穩贏不輸。
愣了那麼幾秒鐘,厲小刀飛快的收拾好地上的殘渣,剛剛被嚇失了魂的年輕女孩連忙過來結果托盤,對著厲小刀又是道歉又是道謝,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堆,著急忙慌的小跑步走了出去。
「等一下,這一把的輸贏已經加到了八十萬,可是你桌面上實際沒有這麼多籌碼,再說了,現在開始你可是拿著別人的錢來賭的,髒錢是不合規矩的。」
中年人突然嚴肅的說道,周圍幾個賭徒都在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陰險,剛剛不叫停,現在要輸了,下不來台,就耍這種招數。
「你這是要耍賴?」
錢行猛地一拳錘在牌桌上,怒火沖天的叫道,那樣子恨不得把對面中年男人剝皮拆骨。
「錢警官,你可是警察,叫這麼大聲,我們這下老百姓被嚇著了,慌了神去舉報你可就不好了。」
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說著,這語氣綿軟的話語中十分都是威脅之意。
「你們這場子就是這樣搞的,還規矩?」
錢行惱羞成怒的嚷道,手里一面緊緊攥著這副牌,看著著三張牌就像是看著親兒子,仿佛這就是他的所有希望。
「別這樣說嘛,要是在場的有人借你個五六十萬也沒問題,這局繼續。」
中年男人手托著下巴,懶洋洋的說道,掃視一眼牌桌上的幾個人,這些個賭徒什麼貨色他還不明白,是會不明不白給人借錢的。
果然,另幾個人沒听到一樣的自顧自發呆,對錢行,他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是這樣嗎?那就好,這位錢先生拿了我五十萬,現在我把這五十萬借給他,怎麼樣,可以跟你賭這一局了嗎?」
就在錢行幾乎要準備甩牌的時候,厲小刀的聲音傳了過來,沒有比這更加振奮人心的消息了。
錢行顯得非常的興奮,他如同勝利者那樣驕傲的看著對面的中年男人,而中年男人的臉色越難看,似乎他就越高興。
厲小刀也和錢行一樣露出了洋洋自得的表情。
幾個賭徒把這幅場景看在眼里,心中竊笑,是啊,換他們自己要是這麼峰回路轉一番,非得比錢行更加得意十倍不可,不指著那中年人鼻子罵就是好的了,可同時,這幾個賭徒又不爽厲小刀的出現,簡直就是攪屎棍嘛,賭場的人就要搞定了,他突然來搗亂。
該說這是賭徒的劣根性,還是其他什麼,比起看賭場的人吃癟,他們幾個更希望看見和自己一樣是賭徒的錢行吃癟。
沉默了片刻,中年男人糟糕的臉色已經消失不見。
「可以,但是這要是輸了,要算在你的頭上,否則,以後隨便來個人看到一個賭客可能贏就往牌局里面摻賭資,我們也不用開了。」
中年男人這樣講到。
另幾個賭徒冷笑著看著厲小刀如何回答,說實在話,中年男人這番話合情合理啊,人家一局沒完,你說要往里面加錢,豈不是什麼風險都沒有,要是都這麼干,賭場不就變成了誰都能來咬一口的肥羊?看厲小刀那個樣子都不像是來賭的,他有這個勇氣擔風險?多半不可能,看來,這件事還得就這麼算了。
「好,這筆錢要是輸了,多出來的由我承擔。」
厲小刀中氣十足的應道,著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可不是開玩笑,不單單是把錢交給了別人,輸了還算自己的,又不是一塊兩塊的小游戲,這是幾十百萬的賭局,厲小刀是傻子不成?
大概任誰都想不到厲小刀已經知道了錢行不可能輸的事實,就連錢行自己,還有馬路也不敢保證順金可以百分百贏。
「空口無憑,簽個字據再說。」
中年男人進一步說道。說完叫人拿來紙筆,要說這賭場里,簽字筆和紙絕對是一早就準備好的,而通常簽了字的人,多數都是月兌了好幾層皮才走得出去。
一切準備就緒,僵持了十多分鐘的賭局終于再開。
「不說廢話了,我加一倍,強制開牌!」
中年男人有些焦躁,仿佛是預見到了自己要輸一樣,非常無奈的說出了這句話。
厲小刀看著中年男人,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場景,一個人被困在洞里,出口布滿了鐵荊棘,出去,被戳個血呼啦沒塊好肉,不出去,死。
「開!」
錢行不可一世的甩開手牌,,,同花順亮出,紙牌打在牌桌上的只有絲絲清脆的聲音,卻宛若是刀劍相交。
幾個賭徒吃了一驚,這樣的好牌真是難得一見,可又在意料之中,沒有這種天牌,敢豁出去賭?膽兒肥也是有限度的。
厲小刀看著中年男人,準備好欣賞他沮喪的美妙表情了。
五秒,十秒,半分鐘過去了,男人仍然帶著笑容,他緩緩把手牌推到了桌面上,一個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位置,慢慢翻開了牌。
第一張,黑桃A,厲小刀暗道一聲,真是就差那麼一點。
第二張,還是A,怎麼可能?厲小刀陷入震驚。
第三張,依然是A,厲小刀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還用說嗎,這個男人出千了,他隨時可以在關鍵時刻把自己的牌換成三條A。
「這位先生,請你準備好支付一百萬。」
「那個,歷先生,真是對不起。」
「我剛才讓你早點拿錢走吧,鬧成現在這樣。」
「嗨,錢這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年輕人,天上不掉餡餅。」
代表賭場的中年男人,錢行,馬路,其他幾個賭徒的話在厲小刀耳邊回蕩著,不管是中年人的冷酷無情,錢行的萬分抱歉,馬路的欲哭無淚,還是其他賭徒訕笑嘲弄,厲小刀都根本沒有在意。
是的,厲小刀完全沒有那種從天到底,跌至深淵的悲哀與絕望感,有的只是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厲小刀恍然大悟,這一連串的事,他已經把真相揣摩出大半,居然敢把這種低級伎倆用在他頭上?賭場是吧,那就用賭來解決問題。
「有意思,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厲小刀高興得叫嚷道,可把另幾個賭徒嚇了一跳,就這樣瘋了?